在這祭壇之上,空氣仿佛被抽離殆儘,形成了真空狀態,每一次呼吸都彌漫著鐵鏽般的氣息。吳一處的手指緊緊按壓在係統界麵上,那界麵散發的紅光映照得他整張臉仿若沉浸在鮮血之中。【同步請求:已接受】這一提示,宛如一紙判決書,剛剛落下,他的整條右臂便陡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——原本如紋路般的銀紋,此刻竟似活物一般,在皮下肆意蠕動、擴張,恰似無數細針沿著神經向上攀爬。
“頭兒!”李鐵柱聲嘶力竭地嘶吼著,戰斧橫亙在胸前,虎口已然崩裂,可他的雙眼卻死死地盯著主柱上那團不斷扭曲的銀光。
吳一處並未回頭,隻是緩緩抬起左手,掌心向外,做出一個“停”的手勢。
他清晰地感知到,地底的那股存在正順著剛剛建立的“偽同步”鏈路,瘋狂地掃描他的魔力結構,企圖進行複製、接管乃至吞噬。然而,它卻渾然不知,吳一處給予它的,實則是一團包裹著亂碼的迷霧。
“叮咚!叮咚!”吳一處在意識深處再次引爆那段《熱血傳奇》的登錄音效頻率,同時夾雜著當年私服外掛破解包裡的廢棄指令流,恰似往精密儀器中傾倒沙子。
係統界麵劇烈地抖動起來,乾擾源的掃描節奏瞬間一滯,其仿生邏輯出現了0.3秒的遲疑——這已然足夠。
“媚兒!”吳一處猛地轉過頭,“你還記得剛才念的那句古語嗎?‘三息為節,七脈同震’?”
虞媚兒半跪在西側位置,手中的法杖已然碎成三截,指尖仍在滲出血珠,但她眼神瞬間一凜,立刻領會了吳一處的意圖:“你是說……節奏?”
“並非節奏,而是心跳!”吳一處咬著牙,右臂上的銀紋猛然一縮,血線從裂口處噴射而出,“它在模仿我!絕不能讓它學全!”
話音剛落,他果斷將空間中繼輸出調至極限,然而並非穩定輸出,而是以三秒為一個周期,製造出“吸—停—吐”式的脈衝魔力流。每一次“吐”出的魔力流,都夾雜著一段隨機亂碼頻率,猶如信號塔在不斷切換頻道。
虞媚兒瞳孔驟然一縮,瞬間反應過來——她迅速在羊皮紙上瘋狂記錄銀紋的震顫頻率,筆尖劃破紙麵,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溝壑。忽然,她的手指停頓了一下。
“不對……並非隨機的。”她的聲音微微發顫,“它的波動……與古語殘篇裡的‘節律符文’完全契合!”
她猛地將羊皮紙拍在地上,指尖順著符文的走向劃過:“三息為節,並非呼吸節奏,而是共振節拍!七脈同震,是指七根主柱的能量節點必須在同一瞬間達到峰值!”
李鐵柱聽得一頭霧水,但本能地握緊了斧柄:“所以……我們得一同‘震’?”
“不是震,而是同步。”虞媚兒抬起頭,目光堅定而明亮,“它之所以模仿吳一處,是因為他是最強的信號源。但倘若我們的魔力頻率完全一致,形成三角錨點,它便無法分辨誰真誰假!”
吳一處嘴角微微上揚,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:“好主意。那就——集體心跳,給它來個群嘲。”
三人迅速各就各位。吳一處位於中央,右臂高高舉起,銀紋如電路板般亮起;虞媚兒在西側,以法杖殘片為引導,劃出節律符文陣;李鐵柱在東側,將戰斧釘入地麵,肌肉緊繃得如同拉開的弓弦。
“聽我口令。”虞媚兒深吸一口氣,聲音如同洪鐘般響亮,“吸——”
三人同時吸氣,魔力在經脈之中緩緩彙聚。
“停——”
魔力瞬間凝滯,猶如潮水退至極限。
“吐——!”
“轟——!”
三股魔力洪流在同一瞬間爆發,精準無誤地撞向七根主柱的能量節點。係統界麵陡然一亮,同步率從49驟然躍升至63!
主水晶柱的嗡鳴聲愈發劇烈,銀光如浪濤般翻湧。地底那“眼球”狀的輪廓劇烈扭曲,符文鏈崩斷數根,仿佛遭受三把重錘同時猛擊。
可就在這看似勝利的關鍵時刻,吳一處的右耳突然響起一個聲音——那竟然是他自己的聲音。
“你本可全身而退……又何必為他們送死?”
他的身體瞬間僵硬。
那聲音繼續響起,無論是語調、節奏,甚至說話時細微的鼻音,都與他毫無二致。
“你已經完成了使命。封印自會自行修複。此刻退出,還能保住空間核心。若再堅持下去,你將會被徹底吞噬……”
吳一處的瞳孔開始漸漸渙散。他仿佛看見自己站在祭壇之外,轉身離去,身後是正在崩塌的大廳,以及虞媚兒和李鐵柱的慘叫。他走得毅然決然,沒有絲毫回頭。
“頭兒!醒醒!”李鐵柱憤怒地怒吼,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動彈不得——他的魔力輸出正被乾擾源反向抽取,戰斧上的符文正在逐漸熄滅。
虞媚兒臉色慘白如紙:“它在用他的記憶製造幻境!必須打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