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神秘的空間之中,一條由銀光鋪就的通道,正從腳下緩緩向著遠方延展。此通道宛如一條懸浮於虛空的綢帶,其兩側的光壁泛著微弱的波紋,遠遠望去,恰似整條走廊都在有節奏地呼吸。當吳一處邁出第三步之時,腳底傳來了一絲異樣的震顫。這種震顫並非來自於普通石階的反饋,反倒像是從骨頭深處滲透出來的共鳴。
他並未停下腳步,反而特意將右腳在原地多停留了半秒,以此來感受那震顫的頻率。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”,這頻率竟恰好與他自己心跳的節拍完美咬合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低聲自語,與此同時,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係統界麵。隻見在界麵邊緣處,一抹極為淡弱的藍光正沿著數據框悄然爬行,這情形,恰似某種信號正試圖接入係統。他不動聲色地迅速切換到“探查屏蔽”模式,刹那間,那抹藍光瞬間退散,隻在原地留下了一道細微的延遲殘影。
李鐵柱落後他半步,將戰斧扛在肩上,卻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。此時,光橋的起點早已被扭曲的光影所吞沒,那位老者消失的地方,如今隻剩一片虛無。
“我說……”他撓了撓後腦勺,開口說道,“那老頭真的走了?不會在背後偷偷給我們下什麼詛咒吧?比如說‘誰敢碰初源之核,誰就變成青蛙’之類的?”
虞媚兒輕笑一聲,回應道:“那你最好彆手癢。”
“我這不是害怕嘛!”李鐵柱嘟囔著,“上回在幻象裡我拖累了你們,這回要是真的遭遇精神反噬,搞不好直接就掄起斧子砍自己人了。”
吳一處終於停下腳步,轉過身來,麵向兩人,手指在空中虛劃了三道線。
“聽好了,我們現在定下三條鐵律,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務必嚴格執行。”
他的語氣雖不沉重,卻如同釘子敲進木頭一般,每一句話都帶著沉實的回響。
“第一,精神鏈接必須全程開啟。我不會去探查你們腦子裡在想什麼,但一旦情緒波動超過預設閾值,係統將會自動報警。要是誰突然產生了寫遺書的念頭,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他踹下橋去。”
李鐵柱縮了縮脖子,疑惑道:“這都能監測到?”
“第二,”吳一處指向虞媚兒,接著說道,“當你靠近核心的時候,我和鐵柱必須保持在五步之內。彆跟我說什麼‘我是純淨之手所以能獨當一麵’之類的話。我們此行的目的是獲取情報,而不是來拍攝英雄犧牲的紀錄片。”
虞媚兒抿了抿嘴,應道:“行,我不會逞強。”
“第三,”他壓低聲音,神情嚴肅,“一旦出現幻視、耳鳴、心跳紊亂,或者突然想唱兒歌等異常情況,必須立刻喊撤退。不許說‘再堅持一下’,不許說‘我能扛’,更不許學電影裡那種‘為了隊友’然後撲上去擋爆炸的行為。要是真有人敢這麼做,等複活之後,我會親自用鐵釘給他縫嘴。”
李鐵柱咧嘴笑道:“那你剛才威脅老頭,說要給他長袍釘通風口,這怎麼不算逞英雄?”
吳一處聳了聳肩,解釋道:“那隻是演技而已。我們三人是冒險者,並非慈善義工。我寧可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,也不願看到你們白白送死。”
說完,他從空間夾層中取出那個裝有“星露凝液”的空瓶,瓶底的符文在銀光的映照下微微發燙。他沒有過多停留,而是將瓶子貼在通道右側的光壁上,輕輕旋轉了半圈。
嗡——
一道幾乎難以察覺的震顫從三人腳底掠過,瓶底的刻痕與牆麵某道隱匿的紋路瞬間對齊,藍光一閃即逝。
“契約還在生效。”他收起瓶子,嘴角微微上揚,“老頭沒耍什麼花招。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。”
虞媚兒看著他,問道:“你從一開始就防備著他了?”
“從他提到‘純淨之手’的那一刻起。”吳一處點頭確認,“一個被封印千年的守護者,等了如此漫長的時間,偏偏在我們到來之時現身?這絕非巧合,而是精心的算計。不過沒關係,隻要他想利用我們,就得按照我們的節奏行事。”
李鐵柱聽得一愣一愣的,問道:“所以你剛才那些狠話,都是演出來的?”
“狠話是真的,隻是語氣是演的。”吳一處咧嘴一笑,“我是真敢釘他。三根鐵釘,兩根穿肩,一根釘屁股,保證讓他下禮拜連坐都坐不穩。”
虞媚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就連李鐵柱也忍不住拍腿大笑。
原本緊張的氣氛,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般,瞬間消散。
“行了,彆光顧著笑。”吳一處抬手,係統界麵再次展開,【環境探查】功能悄然啟動。屏幕上,光橋前方三百米內的景象清晰可見——通道筆直地向前延伸,並未出現陷阱標記,但能量讀數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波動曲線,仿佛是某種生命體征的反映。
“這橋……”他眯起眼睛,若有所思,“並非死物,它是‘活’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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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媚兒皺眉問道:“你是說,它有意識?”
“不一定有意識,但它有反應。”吳一處輕輕敲了敲光壁,解釋道,“它在適應我們。剛才我心跳加快,它的頻率也隨之發生了變化。這不符合魔法陣的常規邏輯。”
李鐵柱聽得頭皮發麻,說道:“所以咱們現在是走在一條會‘學人’的橋上?”
“準確地說,這是一條‘共振通道’。”吳一處糾正道,“它在同步我們的生物節律,包括呼吸、心跳、腦波等等,所有這些都在被它記錄。”
忽然,他抬手猛地握拳。
係統隨即提示:【探查模式切換至“動態演算”】。
下一秒,前方五十米處的光壁上,浮現出一串極其短暫的符文序列,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。吳一處瞳孔微微一縮——那符號,竟然與他右臂銀紋的初始形態完全一致。
“節律之子……”他低聲自語,“這並非簡單的稱號,而是一把鑰匙。”
虞媚兒察覺到他的異樣,問道:“怎麼了?”
“沒事。”他收回手,笑容重新回到臉上,“隻是覺得,這塔似乎比我們想象中更了解我一些。”
李鐵柱翻了個白眼,調侃道:“你這話聽著怎麼有點曖昧?”
“閉嘴,趕路。”吳一處抬腳繼續前行,不過步伐卻悄然做出了調整——不再是均勻的三步節奏,而是以“三、二、四”為周期,刻意製造出不規則的節拍。
光壁的波紋微微一滯,仿佛被這突兀的節奏打得有些踉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