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幽邃的洞穴中,火把的光芒於岩壁上跳躍閃爍,恰似一群蠢蠢欲動的幽靈,肆意舞動。而吳一處掌心之中,那團詭異的紫色火焰,正悄然無聲地扭曲變形,仿若擁有生命一般,緩緩朝著他的手腕攀爬蔓延。
吳一處瞬間猛地攥緊拳頭,試圖將這團充滿詭異氣息的火焰強行壓製回體內。然而,即便如此,皮膚之下那股熱流卻並未就此安分,依舊在他的身體裡肆意竄動,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絲線,自洞穴的幽深之處一路延伸,緊緊牽扯著他的心臟。
“切勿直視火焰。”吳一處壓低聲音,發出低沉的喝令,那聲音猶如貼著地麵緩緩滾來的風,沉悶而又有力,“此刻,那火焰已不受我掌控。”
李鐵柱原本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吳一處的手掌,一臉發愣的模樣,聽到這話,立刻條件反射般扭頭,同時迅速將斧頭橫置於胸前,眼神警惕地在左右兩側的岩壁間來回掃視,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。而虞媚兒則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頸間佩戴的銀鏈,指尖剛剛觸碰到那冰涼的金屬,那銀鏈竟陡然輕輕一震,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撥動。
“前方出現三條通道。”吳一處目光緊緊鎖定在前方分岔的通道處,隻見三條一模一樣的石道並列排開,向著遠方延伸而去。無論是岩壁上的紋路,還是裂痕的走向,甚至連火光照耀下所形成的陰影角度,都毫無差彆,分毫不差,“這絕非天然形成,而是這洞穴……在刻意模仿。”
言罷,他迅速從自身空間中取出一支嶄新的火把,甩手間將其點燃,隨後交到李鐵柱手中,冷靜地吩咐道:“走左道,刻下標記。”
“明白!”李鐵柱應了一聲,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。隻見他高高舉起斧刃,朝著岩壁狠狠一劃,一道深深的痕跡瞬間赫然出現,伴隨著清脆的聲響,還有火星飛濺而出。
虞媚兒緊跟在李鐵柱身後,魔力瞬間凝聚於指尖,一層寒霜迅速蔓延開來,一道冰痕斜斜地覆蓋在斧痕之上,頓時寒氣四溢。
“雙驗證已完成。”虞媚兒低聲說道。
吳一處微微點頭,目光卻依舊死死地盯著那道被冰封的刻痕。就在三人剛剛邁步準備離開的瞬間,他眼角的餘光敏銳地捕捉到——冰層之下的斧痕,正以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逐漸淡化,仿佛正被岩壁一點點地“吞噬”回去。
“改走中路。”吳一處果斷地下達指令,語氣堅定且不容置疑,“切勿回頭,也不要輕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。”
三人迅速背靠背,呈推進之勢前行。吳一處走在最前方,儘管心火暫時被壓製,但體內的魔能卻依舊如同翻江倒海一般,劇烈地翻湧著。他每走出十步,便會在腦海中默默念誦一次係統指令,儘管眼前的界麵依舊呈現出一片雜亂無章的亂碼狀態,然而,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,那零星恢複的0.3秒信號,恰似斷頻的雷達,偶爾會掃過一絲真實的數據流。
“左偏七度。”他在心中默默記下,“右壁比左壁多出兩道呼吸紋。”
這些細微至極的差異,唯有通過係統的慢鏡回放功能才能捕捉得到。對於普通人而言,眼前這三條通道毫無差彆,宛如一模一樣的複製粘貼。但在吳一處眼中,這早已是破綻百出、千瘡百孔的幻象拚圖。
“這洞穴莫不是成精了,還玩起行為藝術了?”李鐵柱一邊走著,一邊小聲嘀咕著,“弄出這麼多岔路,難道是怕我們走得太過順利,顯得它沒什麼本事?”
“它所懼怕的並非我們走得順暢。”吳一處冷笑一聲,緩緩說道,“而是擔心我們記住路線。”
話音剛落,他們腳下的石板突然微微下沉。
“停!”吳一處猛地高高抬手,大聲喝道。
三人瞬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定在了原地。
下一秒,左右兩側的岩壁傳來一陣低沉而又沉悶的摩擦聲,仿佛是一頭巨獸正在緩緩磨牙,令人毛骨悚然。緊接著,通道的寬度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收縮!原本寬敞到足以並行三人的空間,眨眼之間,便隻剩下僅能勉強容納一人通過的狹窄縫隙。
“是踩到機關了嗎?”李鐵柱額頭布滿了汗珠,緊張地說道,“我什麼都沒做啊!”
“並非是踩到機關。”吳一處微微眯起眼睛,冷靜地分析道,“而是共振。”
說著,他低頭看向虞媚兒的腳——隻見她每邁出一步,頸間的銀鏈都會輕輕晃動一次,而石板的沉降頻率,竟然與那銀鏈的晃動完全同步。
“媚兒,腳步彆那麼穩。”吳一處突然說道。
“啊?”虞媚兒聞言一愣,有些不明所以。
“給我製造假動作。”吳一處迅速從空間中取出一瓶【霜霧凝劑】,遞給虞媚兒,語速極快地說道,“往前扔,製造冰麵,但千萬彆真踩上去。”
虞媚兒瞬間會意,魔力在指尖迅速凝聚,輕輕一點,一道薄冰瞬間在前方三塊石板上蔓延開來。她假裝抬起腳,虛踏在冰麵之上,冰麵微微凹陷,發出清脆的“哢”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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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岩壁再次收縮,但這一次,僅僅壓向了冰麵所在的區域,中路的石板則紋絲未動。
“好戲還在後頭。”吳一處咧嘴一笑,眼中閃過一絲決然,“兩步進,一步停。鐵柱,你去探路。”
李鐵柱點了點頭,將斧柄向前伸出,輕輕地在地麵上點了點,隨後三人開始以一種詭異的節奏緩緩前進——兩步快,一步緩,仿佛正在跳一曲充滿死亡氣息的探戈。
石壁在他們身後不斷地開合,猶如巨獸那蠕動的食道,試圖將他們無情地絞碎。然而,每一次,他們都憑借著獨特的節奏巧妙地錯開,硬生生地從那狹窄的夾縫中穿行而過。
“我算是明白了。”李鐵柱喘著粗氣,說道,“這洞穴並非想要殺死我們,而是想讓我們‘合拍’。”
“合拍?”吳一處冷笑一聲,“它是想讓我們與它的頻率產生共振,然後——把我們變成它的一部分。”
就在這時,吳一處突然停下腳步,目光緊緊盯著虞媚兒腳邊的一塊石板。隻見在那石板上,銀鏈的倒影之中,竟有一瞬浮現出一道極其細微的符文,宛如一條古老的鎖鏈,一閃而逝。
他並未聲張此事。
有些事情,此刻還不能說出口。
通道的儘頭,視野豁然開朗。
一座巨大的石廳橫亙在他們眼前,地麵由無數塊黑色的鏡麵石拚接而成,光滑如墨,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,倒映著火把的光芒,卻詭異得照不出他們的臉。
“彆踩。”吳一處抬手示意。
可李鐵柱已經一腳踩了上去。
“哎?我怎麼——”
他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隻見鏡麵之中,緩緩浮現出一片血色的戰場。殘陽如血,將整個戰場染成一片通紅,屍橫遍野,一片慘烈景象。他看見自己正跪在戰場中央,懷裡緊緊抱著吳一處冰冷的屍體,而虞媚兒則倒在三步之外,頸間的銀鏈已然斷裂,鮮血正從她的唇角緩緩溢出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李鐵柱渾身猛地一顫,手中的斧頭差點脫手。
另一邊,虞媚兒也踏上了鏡麵石。鏡中的景象瞬間發生變化——她獨自站在一座巨大的祭壇之上,四周是燃燒著的符文柱,火焰熊熊燃燒。她仰頭望著虛空,嘴唇微微顫動,仿佛在低聲呼喚著什麼。
“歸來……歸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