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風豎井的金屬壁於身後迅速閉合，將最後一絲冷風隔絕在外。吳一處落地之際，膝蓋微微彎曲，順勢巧妙卸力，手掌即刻探入空間，確認地核礦石的位置——其正緊貼著內壁微微震顫，仿若一顆不安跳動的心臟。
他不動聲色地將其推至最深處，順手扯來一塊萬年寒鐵片予以遮蓋，動作之快，連他自己都險些未能看清。
“出來了？”阿飛拍了拍肩上的灰塵，氣喘籲籲地說道，“我敢斷言，那地方若再待三分鐘，我恐怕就要成為實驗室的第四個守衛了。”
李鐵柱扛著乾擾器，咧嘴一笑：“就你那小身板，連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格。”
虞媚兒並未發笑。她緊盯著吳一處的手，那指尖剛從空間收回，指節泛白，仿佛捏過什麼極其滾燙的物件。
“數據呢？”她發問。
吳一處揚了揚手中的黑色晶片，“完好無損，連一絲劃痕都不存在。”
“你確定？”李鐵柱皺起眉頭，“剛才那玩意兒好似笑了一下，我絕沒有眼花。”
“笑的是屍體，而非證據。”吳一處將晶片一拋，穩穩接住，“死人無法更改文件，但活人會心生畏懼。”
一行人穿過暗道，進入公會地下保險庫。厚重的合金門在身後緩緩閉合，紅光依次掃描過四人的瞳孔，係統確認身份無誤後，終端自動解鎖。
“開始導入。”吳一處將晶片插入主槽，啟動三重校驗程序。屏幕上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，綠色進度條穩步攀升。
“校驗通過，完整性97.2，未檢測到篡改痕跡。”係統提示音平穩響起。
阿飛長舒一口氣：“看來趙天霸的手下清理數據時過於急切，疏漏了一個較大的缺口。”
虞媚兒卻並未放鬆警惕。她靠近終端，調出底層日誌，發現一段被標記為【歸巢者低頻響應記錄】的空白音頻文件，持續時間僅0.3秒。她未作聲張，悄然複製進個人存儲器。
“怎麼了？”吳一處察覺到她的動作。
“沒什麼。”她收回手，“隻是確認一下文件時間戳。”
他點點頭，並未追問。有些事宜，知曉的人越少，安全性越高。
保險庫燈光轉變為藍白色，表明核心數據已成功歸檔。吳一處拔出晶片，握在掌心，溫度並不高，卻好似攥著一塊即將引爆的火石。
“召集核心成員，十分鐘後於作戰室集合。”
作戰室的投影儀亮起，晶片內容被投射在中央光幕之上。趙天霸身著黑袍，跪在一名蒙麵人麵前，雙手恭敬地奉上一枚s級密鑰的畫麵清晰無比。
“這便是證據。”吳一處站在光幕前，聲音雖不高，卻成功壓製住了所有人躁動的呼吸，“他不僅背叛了瑪法大陸的秩序，還與時空管理局勾結，出賣了聯盟的最高權限。”
李鐵柱一拳重重砸在桌上：“還等什麼？當下就帶人殺過去，把他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！”
“然後呢？”吳一處反問，“他死了，管理局依舊存在，密鑰依舊能夠使用。我們要對付的是蛇，可蛇頭卻隱匿在暗處。”
“可輿論戰我們已然進行過一次了！”阿飛攤開雙手，“上次那場發布會，趙天霸一句‘偽造’便敷衍過去，媒體旋即刪稿封號，我們連一點水花也未曾濺起。”
“此次情形不同。”吳一處點了點光幕，“上次僅是猜測，此次卻是確鑿證據。他交出密鑰的畫麵，連瞳孔收縮的頻率都清晰記錄。聯盟高層之中，必然存在不願被架空之人。”
“但他們也有可能直接銷毀證據。”阿飛皺眉，“以管理局的技術，遠程擦除並非難事。”
“那就雙線並行。”吳一處打開係統界麵，啟動深度解析模式，“一方麵籌備發布會，另一方麵讓係統掃描晶片殘留數據，尋找‘接應者名單’的隱藏碎片。”
係統開始運行，數據流在後台悄然湧動。突然，一道紅色警告彈出：【檢測到加密協議與地核礦石頻率存在諧振傾向】。
吳一處瞳孔驟然一縮，手指瞬間劃過屏幕，關閉提示。
無人注意到他這一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