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像的右手徐徐抬起，幽藍色的火焰於眼窩之中凝聚成實質般的光束，徑直鎖定了李鐵柱。這並非簡單的攻擊前奏，而是某種更為危險的預兆——空氣開始出現扭曲，地麵的裂紋中滲出灰白色的霧氣，仿若靈魂被抽離前發出的哀鳴。
在公會大廳內，吳一處陡然深吸一口氣，係統界麵於其腦海中瞬間炸開三重波形圖。北境的震動頻率、傀儡右臂的能量聚集點，以及那一瞬間從巨像核心傳來的低頻震蕩——均被【環境探查】功能實時捕捉。
“並非物理打擊！”他的聲音壓得極低，卻借助心靈鏈接瞬間傳入李鐵柱的識海，“是精神衝擊波！屏住呼吸，封閉識海，絕不能讓它侵入！”
李鐵柱瞳孔驟然一縮，牙關緊咬，將破魔銃橫置於胸前，整個人仿佛被釘在了原地。他深知這一秒的致命程度——一旦識海被攻破，莫說防線，就連意識都會被碾得粉碎。
吳一處不再看向李鐵柱，手指在虛空中快速滑動，調出全域掃描模式。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：【探查範圍升級至三裡，是否啟動聯動分析？】
“啟動。”他冷冷地下達指令。
三處戰場的數據流如瀑布般洶湧湧入，北境的震頻、東域的幻陣波動、西裂地脈的共振曲線，在戰術板上相互交織，構成一張龐大的能量網。吳一處眯起雙眼，手指輕點，將所有頻率導入共振節點預測模塊。
“找到了。”他低聲說道，“它們並非獨立行動，而是在構建一個三角共振場。每一步都在精確校準地脈節點，待三尊傀儡同時抵達目標位置——整個瑪法的地核便會如玻璃杯般炸裂。”
虞媚兒站在一旁，手中的戰術筆懸於半空，眉頭微微皺起：“可它們的節奏並不一致，北境速度最快，西裂最為遲緩，如何做到同步？”
“有人在操控。”吳一處眼神銳利如鷹，“並非程序，而是活體精神鏈接。趙天霸不在地麵，他在高處——虛穹之眼。”
係統畫麵一閃，高空雲層裂開一道縫隙，一座懸浮平台若隱若現。平台之上，一人端坐在中央位置，頭戴金屬環，雙手搭在控製柱上，正是趙天霸。他雙眼緊閉，但精神波紋與三尊傀儡完全同步。
“他以人腦充當服務器。”吳一處冷笑一聲，“難怪膽敢發動滅世協議，此招夠瘋狂，卻也夠愚蠢。”
“蠢在何處？”虞媚兒問道。
“人腦的帶寬無法長時間支撐。”吳一處調出能量損耗曲線，“他此刻處於超頻運行狀態，最多隻能堅持四個小時。要麼取勝，要麼腦漿迸裂。所以他不會拖延，今晚，便是終極對決。”
話音剛落，通訊頻道裡傳來一陣雜音。一名獨立戰隊隊長的聲音響起：“吳一處，我們不否認這些證據，但你現在讓我們死守三線？北境的兄弟們已經快支撐不住了！我們得優先保護城市！”
“保城？”吳一處反問道，“若城底下的地核爆炸，你守的究竟是城市還是墳墓？”
“可你憑什麼指揮我們？你又不是聯盟元老！”
吳一處並未動怒，反而露出笑容：“行，我不配。那我現在告知你一件事——這三尊傀儡的編號，‘戍天?壹、貳、叁’，乃是我十五歲那年繪製在筆記本上的遊戲副本設計圖。”
頻道裡安靜了一瞬。
“不信？”他繼續說道，“東域的那尊傀儡，左膝關節處有一條隱形裂紋，那是因為當年設計時我忘記添加支撐結構。現實世界無人知曉這個漏洞，唯有我清楚。”
他又調出一段音頻波形：“剛才巨像釋放的精神波，其頻率與我電腦裡一首老遊戲的完全一致——《熱血傳奇》主城背景音樂，降調十二赫茲。”
頻道裡徹底安靜下來。
“這並非單純的戰鬥。”吳一處的聲音低沉下來，“這是現實與瑪法的規則在相互重疊。趙天霸並非依靠力量取勝，而是將現實世界的科技汙染進了這片大陸的法則。我們所麵對的並非是人，而是入侵程序。”
片刻之後，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：“老子不管什麼程序不程序……但你說的那，我年輕時通宵打遊戲聽過。確實是真的。”
“我也聽過。”另一個聲音附和道。
“風眼小隊，聽令。”
“赤焰敢死隊，隨時待命。”
吳一處看著頻道列表中一個個亮起的響應燈，緩緩吐出一口氣。他轉頭看向虞媚兒：“啟動‘空間共享協議’。”
虞媚兒點頭，手指輕點係統界麵。一道金色光幕擴散開來，覆蓋了所有聯盟成員的名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