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吳一處的臂甲之上,係統倒計時精確跳動,顯示為三小時整,誤差已歸零。他並未再對數據流投以目光,而是抬手果斷關閉了戰術投影。此刻,所有關鍵的戰術數據已憑借強大的精神力牢牢鎖定於他的腦海之中,無需借助投影設備進行輔助。就在光柱熄滅的那一瞬間,他邁著沉穩的步伐,從容地走出指揮大廳。靴底與石階碰撞,發出的聲響,仿佛重錘一般,一下下砸在寂靜的空氣中。
在集結廣場之上,聯盟成員們整齊列隊。他們身著鎧甲,手中緊握著武器,然而,現場卻一片寂靜,無人言語。壓抑的氛圍如同濕透的毯子,沉甸甸地覆蓋在每一個人身上。部分成員目光緊盯著地麵,有的人則攥緊拳套,反複地收緊放鬆,甚至有幾個新兵,因內心的緊張與恐懼,不敢抬頭。極目遠眺,北境方向的地平線正微微震顫,每一次波動,都引得人群不由自主地輕輕晃動。
吳一處穩步走到高台中央,隨後摘下臂甲,放置於地麵。金屬與地麵接觸,發出沉悶的聲響,瞬間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所有人,”他的聲音雖未刻意提高音量,卻清晰地穿透風聲,“抬頭看向我。”
緊接著,通訊頻道伴隨著“滴”的一聲解鎖,全頻段開放。這並非是常規的命令,也不是正式的通報,僅僅是一句簡單而有力的呼喚。
他目光緩緩環視四周,看到李鐵柱站在重裝隊列的最前方,破魔銃斜扛在肩頭,眼神中透著如千斤鐵般的沉重。虞媚兒則立於法師團的邊緣,掌心緊緊貼著玉佩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老莫正在仔細檢查飛行符文,影七靠牆閉目養神,但他們的耳朵,都在專注地傾聽著一切。
“我明白你們此刻心中所想。”吳一處緩緩開口,“三尊強大的傀儡,其每一步行動都具備震塌山峰的力量,而趙天霸隱匿於高空,將整個瑪法大陸當作棋局。那麼,我們在這場博弈中,究竟是任人擺布的棋子,還是掌控棋局的棋手?”
現場一片沉默,無人應答。
這時,一名年輕法師低聲地嘀咕道:“我們如此拚死拚活,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麼?”
吳一處並未指名道姓,隻是彎腰緩緩撿起臂甲,將其內側翻轉過來。一道醒目的焦黑劃痕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。
“為了這個。”他高高舉起臂甲,聲音低沉卻清晰有力,“這不僅僅是一件裝備,它承載著我們在比奇城被燒毀的家園;是李鐵柱為我奮力擋下的那一記火球術;是虞媚兒在屍王殿外,遞到我手中的最後一瓶紅藥。”
他稍作停頓,目光掃視過人群,繼續說道:“你們是否還記得,初來瑪法大陸之時,我們甚至連野豬都難以戰勝。裝備簡陋,等級低下,被他人稱作‘雜牌軍’。然而,我們憑借自身的努力,一步一個腳印,一路奮鬥至今——我們在這片瑪法大陸上,憑借自身的實力,開辟出了屬於我們的天地,讓所有人都知曉了我們的存在!”
此刻,已有部分人開始緩緩抬頭。
“趙天霸妄圖使用傀儡踏碎地核,其目的並非單純追求力量,而是想要迫使我們屈服。”吳一處的聲音陡然提高,“他想要我們低頭,想要我們認命,想要我們承認——我們這些在現實中遭遇挫折的學渣、無業遊民以及所謂的‘垃圾’,不配在這片大陸上昂首站立!”
言罷,他猛地抽出長劍,將劍鋒直指蒼穹。
“但我們究竟是誰?我們是依靠自己的一刀一劍,在困境中闖出活路的勇者!是在隊友倒下之時,敢於毫不猶豫衝進火海,將其背出的英雄!是即便明知實力懸殊,依然敢於亮劍的無畏者!”
他將劍尖緩緩劃過人群。
“如今,他們企圖用三尊鐵製傀儡向我們宣告:你們不配站立。那麼,我隻問一句——”
“我們,還能否繼續站立?!”
話音剛落,風仿佛也被這激昂的話語所震懾,戛然而止。
一秒,兩秒。
就在此時,李鐵柱突然向前邁出一步,單膝跪地,將破魔銃用力插入地麵,震起一圈塵土。
“我,李鐵柱!”他聲嘶力竭地怒吼,脖子上青筋暴起,“發誓死守北境!若有誰敢踏入一步,先得過我這杆槍這一關!”
李鐵柱的話音尚未落下,虞媚兒已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上前。她並未下跪,隻是輕輕抬起玉佩,對著陽光。那溫潤的光芒,宛如一滴水落入滾燙的油鍋,瞬間引發連鎖反應。
“我,虞媚兒,”她的聲音雖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全場,“願意與你共同戰鬥至最後一秒。”
全場頓時陷入寂靜。
緊接著,如同潮水衝破堤壩一般,聲浪瞬間爆發。
“誓死不退!”“與公會同在!”“決一死戰!”
呐喊聲如雷貫耳,震得廣場上的石板都為之顫抖。戰士們紛紛舉起武器,法師們點燃法杖,弓手們將箭搭在弦上。人群中,有人熱淚盈眶,有人激動歡笑,還有人一邊怒吼,一邊捶打著胸膛。一名原本臉色蒼白的新兵,此刻也跟著眾人一同嘶吼,眼淚與汗水交織,順著臉頰流淌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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