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刀支撐於地麵,吳一處的呼吸仿佛曆經砂紙磨礪過咽喉,每一次吸氣都牽扯得肋骨劇痛難忍。他右手的指節已然開裂,鮮血順著刀柄緩緩滑落至護手,又與掌心的汗水交融,形成一道暗紅的泥線。
那位遭受吳一處以獨特方式攻擊的守護者,在短暫的僵持之後,胸前的倒五芒星紋路開始重新組合,金光流轉間,凝聚成一層半球形的護盾,將刀尖牢牢地阻擋在外。
“鐵柱!再震動一次!”他嗓音嘶啞,卻依舊帶著一股無所畏懼的勁頭。
李鐵柱大口喘著粗氣,胸口劇烈地起伏著,奮力掄起鎬頭砸向地麵,地麵瞬間如蛛網般裂開一道道紋路,然而那守護者卻連晃動都未曾有過。其能量護盾紋絲未動,反而胸口的符文轉動得愈發迅速。
“無效!”李鐵柱大口喘息著說道,“這護盾太過堅硬,根本無法擊破!”
虞媚兒的指尖泛白,魔力筆懸浮在半空,筆尖微微顫抖。她剛剛拚儘全力釋放出的三道符文鎖鏈,此刻均被護盾反彈開,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飄散消逝。
“並非鐵板。”吳一處嘴角微微上揚,牙縫間滲出絲絲血跡,“而是如同高壓鍋——內部即將爆炸。”
他左手猛然探入空間,指尖觸碰到最後一瓶抗魔藥劑。瓶身觸感冰涼,液體在高壓之下幾乎凝結成晶體狀態。此藥劑原本是用於防備高階魔法反噬,此刻卻被他當作炸藥使用。
“係統,開啟壓縮模式至最大功率!”他在心中大聲嘶吼。
空間發出嗡鳴聲,藥劑瓶內的液體瞬間被壓縮至極限,分子間劇烈摩擦,瓶壁泛起幽藍的電光。
“媚兒!將筆尖借我用一秒!”
虞媚兒微微一愣,旋即立刻將魔力筆遞出。吳一處一把抓過,將筆尖對準藥劑瓶口,同時將刀身橫架在上麵,宛如架起一門微型炮管。
“我沒有背包,僅有空間——但其容量大三倍,壓強也必然翻倍!”他低聲咆哮,掌心發力,瓶身瞬間碎裂!
高壓藥劑噴射而出,卻並未四散飛濺,而是被空間的特性強行收束成一道螺旋狀的電漿流,順著戰刀徑直向上灌注。刀身劇烈震動,藍光陡然暴漲,整把刀仿佛獲得了生命,發出如龍吟般的嗡鳴聲。
“給——我——破!”
戰刀猛地向前刺出,電漿流順著守護者核心紋路的縫隙鑽了進去。隻聽得“嗤”的一聲,猶如燒紅的鐵簽刺入冰塊,金光驟然扭曲,護盾出現如蛛網般的裂痕。
“轟——!”
能量從內部炸裂開來,守護者胸口的紋路崩裂,金粉四處飛濺。它雙臂僵直,眼眶中的火焰劇烈搖曳,最終“哢”的一聲,雙膝跪地,轟然倒下。
塵埃揚起,五具石像儘數崩解,碎石如雨點般滾落。
吳一處踉蹌著向後退去,將戰刀插入地麵以支撐身體,整條右臂麻木得仿佛不屬於自己。他低頭看向手掌,鮮血混合著汗水,在掌心彙聚成一小窪。
“我們贏了嗎?”李鐵柱拄著鎬頭,喘息聲如同拉風箱一般。
“贏?想得太簡單了。”吳一處嘴角上揚,“不過是它們不願再繼續戰鬥罷了。”
虞媚兒已快步走上前,用魔力筆輕點最後一具守護者殘軀的胸口。那破碎的紋路邊緣,竟緩緩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:“鑰歸,門啟,血償。”
字跡泛著金色,卻又帶著一絲暗紅,仿佛是用鏽鐵鐫刻而成。
“這似乎並非警告。”她低聲說道,“更像是……遺言。”
“即便遺言,也得記錄下來。”吳一處抹了一把臉,從空間中取出一張空白卷軸扔了過去。虞媚兒接住,筆尖輕輕一掃,將古文拓印在卷軸之上。卷軸邊緣微光一閃,那行字竟微微蠕動了一下,仿佛是活物一般。
“切勿長時間盯著看。”吳一處提醒道,“有些話語,一旦聽懂,便可能需要付出代價。”
李鐵柱撓了撓頭:“那我們現在算是闖關成功了嗎?還是……剛剛踏入陷阱之中?”
吳一處並未回應,隻是凝視著地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