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砸在控製台上，四散濺開的瞬間，吳一處已經抬手將短戟裹進三層魔力封印布。他沒再看那柄雷紋微閃的武器，隻是動作極穩地把它收進空間。掌心的印記還在發燙，像一塊剛從爐火裡撈出來的鐵片，但他沒皺一下眉。
“彆碰它。”他轉頭對虞媚兒說，聲音不高，卻壓住了訓練室裡殘餘的電流嗡鳴，“至少現在彆。”
虞媚兒指尖的藍光終於散了，她沒反駁，隻輕輕點了點頭。李鐵柱靠在牆邊，臉色仍有些發白，但已經能站直身子。小符默默關掉探測儀，屏幕上的波形圖凍結在最後一幀——那條陡降的魔力曲線，像一道割破夜幕的裂口。
吳一處深吸一口氣，調出係統界麵。怒火還在燒，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。他點開“環境探查”功能，手指在虛空中快速滑動，調出知識圖譜模塊，輸入三個關鍵詞：魂契、能量虹吸、靈脈枯竭。
係統沉默了兩秒，彈出一條簡報：【瑪法大陸現存文獻中，僅比奇古籍館與盟重魔法議會檔案室存有相關殘卷，匹配度61.3】
“好家夥，藏得比我的私房錢還深。”他冷笑一聲，關掉界麵，轉身就走。
走廊的燈隨著他的腳步一盞盞亮起。他邊走邊在腦中推演——這神器不是單純的武器，它是寄生者，靠吸食魔力養自己的魂。而虞媚兒……她和它的共鳴太奇怪了，不像反噬，倒像是某種……雙向牽引。
他腳步一頓，腦海中閃過訓練時的畫麵：虞媚兒閉眼模擬脈衝節奏，指尖泛起幽藍電光，而短戟的雷紋竟隨之輕輕跳動，像是回應。
“係統，回放第1087章第三次接觸測試的波形數據。”他低聲下令。
【正在調取……已加載。】
屏幕上，兩條波形線並列呈現。一條屬於吳一處，起伏規律，三段脈衝清晰可辨；另一條屬於虞媚兒，前段平穩，後半段卻出現微小的共振峰，與短戟的頻率偏差不足0.7。
“偏差比我還小？”他眯起眼，“這哪是共鳴，這是暗通款曲。”
他加快腳步，直奔公會魔法師老莫的居所。老莫原是魔法議會邊緣成員，因研究禁忌課題被貶，如今在公會掛名顧問，整天泡在一堆發黴的卷軸裡，嘴裡念叨著“真理在灰燼中”。
門沒鎖。吳一處推門而入，一股陳年羊皮紙和草藥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。老莫正趴在桌上，左手握筆，右手捏著半塊乾餅，顯然寫著寫著就餓了。
“老莫，救命。”吳一處把三株月光草拍在桌上，“我要查‘魂契類神器’的資料，越老越好。”
老莫抬頭，眼神渾濁，瞥了眼月光草，冷笑：“就這？上個月我為了一本《禁魔通鑒》殘卷，收了五株還被人追殺三條街。”
吳一處不急，又從空間取出一瓶“星塵露”——這玩意兒煉金師當命根子，一瓶能換半個魔法塔。
老莫眼睛亮了，但還是搖頭：“魂契類記錄在議會是高危禁忌，查一次要三名高階魔法師聯署，還得簽生死狀。你當我瘋了？”
吳一處沒說話，直接調出係統探查截圖，把虞媚兒的魔力共振波形投在牆上。
老莫盯著那條微微起伏的曲線，臉色變了。他猛地站起身，打翻了餅渣：“這頻率……是‘雷獄之契’！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墮落神器體係！”
“名字聽著就不太吉利。”吳一處挑眉。
“豈止是不吉利！”老莫壓低聲音，“這類神器不認主人，隻認‘養料’。它會慢慢吸乾使用者的魔力根基，等宿主虛弱到極點，就會發動‘魂替’——把自己的意識塞進宿主腦袋，把人變成傀儡！”
吳一處瞳孔一縮。
“而它會選擇最容易共鳴的人作為新宿主。”老莫盯著那條共振峰，“你這位女伴……她很危險。”
“有多危險？”
“輕則記憶混亂，重則……徹底被覆蓋。等她再睜開眼，裡麵已經不是她了。”
吳一處沉默片刻，忽然笑了：“那正好，以後她終於能記得我還請她吃過三次飯。”
老莫沒笑，隻深深看了他一眼：“你打算怎麼辦？”
“先不讓它吃飽。”吳一處收起投影，“帶我去議會檔案室，我需要看到原始記錄。”
“不可能！沒有聯署，門都進不去！”
“那你就偽造一份。”吳一處直視他，“或者我去找彆人。聽說城西有個叫‘鬼筆張先生’的，專接這種活兒，收費比你便宜三成。”
老莫瞪著他，半晌，咬牙：“……我幫你調一份副本。但你得答應我，看完就毀，否則我這條老命也保不住。”
“成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