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明彈炸開的瞬間，洞窟像是被劈頭蓋臉灌進一桶白水。
吳一處眯眼盯著殘軀的方向，瞳孔被強光刺得收縮成針尖。就在那光爆開的第三幀，機械頭顱眼眶裡的藍光猛地一跳——不是恢複，是切換。從原本低頻的、瀕死般的閃爍，驟然拉成高頻脈衝，像被誰猛地按下了開機鍵。
“動了！”李鐵柱壓著嗓子吼，拳頭捏得哢哢響，“那破鐵疙瘩詐屍了！”
虞媚兒沒說話，法杖尖端的魔力紋路已經悄然流轉，隻差一步就能打出打斷技。她盯著那道順著金屬頸口蔓延的電流紋，聲音繃得發緊：“它……剛才根本沒斷電？”
“不是斷電，是待機。”吳一處緩緩吐出一口氣，眼裡的光冷得像淬了冰，“它一直在等命令，等一個能讓我們徹底放鬆的時機。”
他抬手一抓，係統界麵在意識中展開。【信號頻率回升12.3→97.8同步率】的數據流飛速回放，與照明彈爆發的0.8秒完全重合。三段式脈衝的節奏，和西北裂隙深處那道微弱信號一模一樣。
“不是它想活。”他低聲說，“是有人讓它活。”
李鐵柱撓頭：“可它都快散架了，誰費這麼大勁遠程開機？圖啥？”
“圖我們靠近。”吳一處冷笑，“圖我們以為它快死了，圍上去看熱鬨，結果它突然蹦起來，背後還藏著一隊伏兵，咱們仨當場變燒烤串。”
虞媚兒倒吸一口涼氣：“所以它裝死、求饒、放信號，全是為了把我們釘在這兒？”
“對。”吳一處點頭，“它不是首領，是bait——釣魚的餌。”
“啥魚？”李鐵柱問。
“咱們。”吳一處咧嘴一笑，眼神卻沒半點溫度，“它等的就是我們以為勝利了，藥也喝了，地圖也攤了，連瓶子都扔了，防備降到零的那一刻。然後——‘滴’，開機，突襲，團滅。”
李鐵柱聽得後脖頸發麻：“那現在咋辦？拆了它？”
“不行。”吳一處搖頭，“現在拆，等於告訴幕後那位‘我們識破了’。他一跑，咱們連影都抓不著。”
“那……繼續演？”
“不。”吳一處眼神一銳，“現在不是演，是反向釣魚。”
他抬手從空間裡取出一塊黑曜石薄片，邊緣磨得像刀鋒，輕輕插進地麵裂縫。接著又拿出一枚銅幣，背麵刻著比奇城舊幣的獅頭紋，指尖一彈，銅幣旋轉著飛出，穩穩落在殘軀三米外。
“看好了。”他低聲道，“如果它真是自主重啟，能量會從核心往外擴散，先動軀乾，再傳四肢。但如果它是遠程接收指令——”
話音未落，殘軀右臂突然一顫，金屬指節“哢”地張開，像抽筋似的猛地抓向空中。
而與此同時，黑曜石薄片下的地麵，傳來極其細微的震動波。
“gotit。”吳一處嘴角一揚，“指令是從外往裡傳的。它不是自己活的，是被人從外麵‘插電’的。”
虞媚兒皺眉：“可它核心都快熄了，怎麼還能接收信號？”
“因為它根本不需要完整核心。”吳一處蹲下身，指尖輕點地麵，“它隻需要一個接收端口，一個信號中轉站。真正的控製核心，不在它身上。”
“在哪？”
“西北裂隙，八百米。”吳一處抬頭，目光穿透洞窟深處，“係統三次捕捉到信號源頭，頻率、脈衝、延遲，全對得上。它不是在發信號求援——是在接收啟動指令。”
李鐵柱聽得頭皮發炸：“所以這鐵疙瘩，就是個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