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霧在右後方緩緩湧動，能量波動如潮水般起伏，係統界麵的熱力圖上，那片區域正由暗轉紅。
吳一處蹲在裂隙邊緣，右手按在刀柄上，指節因用力微微泛白。他沒說話，隻是盯著數據流，眼神像釘子一樣紮在屏幕上。
“壓強還在降。”他低聲說，“四成三了。”
虞媚兒靠在陣心左側，雙手貼地，魔力順著掌心緩緩流入陣基。她喘了口氣，聲音有點發虛：“你真打算從那兒動手？那邊地麵都鬆了，一腳下去能陷半尺。”
“就是因為鬆，才好打。”吳一處回頭看了她一眼，“它覺得我們不敢動，怕塌。可它忘了——我們不怕塌，怕的是它不動。”
李鐵柱站在盾陣轉折點，盾牌斜壓地麵，右臂上的血跡已經乾了，結成一層暗褐色的殼。他咧了咧嘴：“你是想讓它以為我們慫了，然後一頭撞進坑裡？”
“不是坑。”吳一處搖頭，“是刀口。”
他從空間裡取出三張靜音符紙，遞給潛伏在裂隙深處的三名隊員。每人一張，貼在靴底，動作輕得像踩在棉花上。
“彆出聲，彆露頭。”他壓低聲音，“等我信號。”
一名隊員點頭，貓著腰往更深處挪了半步，靴底與岩石摩擦的細微響動被符紙瞬間吸收。
吳一處站起身，走到右後導能節點前，把一塊儲能魔晶塞進凹槽。光紋一閃，能量流轉加快，但隻維持在三成輸出，像是故意藏了力。
“右上那邊呢？”虞媚兒問。
“空著。”吳一處冷笑，“讓它看著，饞著。它要是還衝右上，咱們就當沒這回事，繼續守。可它要是換了地方——”
他抬手，戰刀插入地麵，刀柄上綁著一根細韌魔絲，另一端連著魔法陣主軸。
“這根線，一震，就是它動手的信號。”
李鐵柱皺眉：“萬一它不撞這根線呢？”
“它會。”吳一處盯著黑霧，“它急了。前幾輪節奏被打亂，它現在不是在試探，是在賭。賭我們右後防不住。”
虞媚兒咬了咬嘴唇：“可我們……也沒多餘人手。”
“不需要人。”吳一處指了指係統界麵，“它一攻，能量壓強驟增，魔絲會震。震一下，伏擊組衝出去。震兩下，我親自上。”
李鐵柱哼了聲：“你就不怕它來個聲東擊西？一邊打右後，一邊繞到左翼？”
“它想。”吳一處笑了，“但它調不動。剛才三輪攻擊，它每次主攻點變化，其他區域的壓製力都會掉。係統記錄得很清楚——它強攻一處，就得放掉兩處。”
他頓了頓，眼神一冷：“它不是全能，是拚湊起來的怨念堆。打哪兒，都得先攢勁兒。而它攢勁兒的時候——”
“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。”虞媚兒接了半句。
吳一處點頭：“對。它以為我們在等它破陣，其實我們在等它喘氣。”
話音剛落，係統提示輕響：【能量波動上升，右後區域壓強持續增強，預計衝擊時間：1.2秒後】
“來了！”李鐵柱低吼。
“彆動！”吳一處抬手製止，“這不是主攻，是試探波。”
他盯著數據流，果然，能量峰值隻衝到六成，隨即回落。黑霧晃了晃，又縮回去。
伏擊隊員屏住呼吸，沒人動。
吳一處緩緩吐出一口氣：“它在試水。看我們有沒有防備。”
虞媚兒手指微顫：“那……我們怎麼辦？”
“裝沒防備。”吳一處冷笑，“把右後的魔晶抽掉一塊，讓能量流看起來不穩。”
李鐵柱瞪眼：“你瘋了？剛充上又要拆？”
“不然它不信。”吳一處已經動手，拔出一塊魔晶，隨手塞回空間。右後導能節點的光紋立刻暗了一截，像是隨時會斷。
黑霧微微一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