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子衝進來報信的瞬間,吳一處正把最後一份訓練日程壓在鎮紙下。他抬眼,筆沒停,隻問了三個字:“哪打?”
“城南角鬥場,咱們的預備隊在做實戰演練,三個人突然衝進場子罵人,說赤焰是靠邪神殘血苟活的跳梁小醜,話沒說完就動手了。”
吳一處擱下筆,站起身時順手點了係統探查。方圓一裡內景象立刻浮現在腦海,角鬥場的畫麵像被倒帶般回放——三名穿灰皮甲的男子,胸前徽記是裂開的石頭圖案,一人故意把一瓶藥劑砸在預備隊員腳邊,濺起的液體腐蝕地麵冒煙。另一人高喊“你們也配叫英雄”,拳風直奔臉門。
他看清了動手順序,也鎖定了身份。
“不是路人。”他收回探查,語氣平靜,“是衝我們來的。”
虞媚兒從側門走進來,手裡拿著剛收上來的訓練反饋表。“我已經讓小王調取空間記錄,比對這三個人最近一周的行蹤。”她話音剛落,小王抱著平板衝了進來,手指劃得飛快。
“頭兒,查到了!這三人叫張彪、趙四、劉三炮,都是‘裂石幫’的外圍成員。重點是——”他放大畫麵,“昨天鐵爐堡商會來談合作那天,這三人就在議事廳外晃悠,係統記錄顯示他們停留了四十七分鐘,遠超正常路過時間。”
李鐵柱一巴掌拍在牆上,震得掛甲架抖了三抖。“還用查?直接殺過去把他們腦袋按進沙袋裡練抗壓!新隊員才第一天訓練就被挑釁,這要是忍了,以後誰還敢來報名?”
“他們想讓我們動手。”吳一處走到地圖前,指尖點在城南區域,“現在衝出去打一頓,明天全城傳的就不是‘裂石幫找死’,而是‘赤焰仗勢欺人,打壓小勢力’。我們剛封印邪神,名譽正好——”
“你說啥?”李鐵柱瞪眼。
“名聲。”吳一處改口,“現在是金字招牌,不能臟。”
虞媚兒點頭:“而且傳單已經開始傳了。我剛從東市回來,好幾個攤主都在議論,說咱們私藏邪神殘魂,靠吞噬黑暗力量提升實力。還有人說那場封印根本是演戲,目的是掩蓋我們和邪神勾結的事實。”
小王翻出幾張紙:“這是我在布告欄撕下來的,匿名張貼,墨跡未乾。內容統一,用詞粗糙,但傳播速度很快,已經貼了十七處。”
吳一處接過傳單,掃了一眼。紙是普通草紙,墨水偏藍,字跡歪斜。他把紙翻過來,對著燈看了背麵纖維走向,又湊近聞了聞。
“沒用隱身藥劑,但用了低級氣味遮蔽粉。”他閉眼啟動係統探查,空氣中殘留的微弱氣息被放大,“腳步拖遝,左腳比右腳重,應該是長期負重導致的舊傷。貼傳單的人,至少有兩人是同一批人。”
他睜開眼:“不是專業情報組織,手法太糙。但背後有人出錢,有人策劃。”
李鐵柱冷笑:“一群跳蚤也敢蹦躂到老虎頭上?”
“跳蚤咬不死人,但能惹癢。”吳一處把傳單拍在桌上,“我們現在每一步都被人盯著,稍有差池,就會被放大成‘英雄墮落’的證據。他們不怕我們強,就怕我們穩。”
虞媚兒沉聲問:“那怎麼辦?任他們亂說?”
“不。”吳一處走到窗邊,望向城南方向,“我們要讓他們知道,赤焰不怕查,也不怕罵。小王,立刻調出我們這半個月的所有物資進出記錄、戰鬥數據、空間存儲清單,準備公開一部分。”
小王愣了:“公開?不怕泄密?”
“我們沒見不得光的東西。”吳一處冷笑,“讓他們看清楚,我們的裝備是打怪爆的,藥劑是自己煉的,連那件‘幽冥披風’都是從邪神殿第三層boss手裡搶來的,不是什麼邪神賞賜。”
李鐵柱咧嘴:“要不我帶幾個老隊員,去角鬥場門口站崗?誰再敢胡說八道,當場讓他表演一個‘嘴硬抗揍’。”
“可以。”吳一處點頭,“但不是去打架,是去訓練。就在角鬥場外擺個擂台,每天兩場實戰演練,全程開放圍觀。讓所有人親眼看看,赤焰是怎麼練人的。”
虞媚兒眼睛一亮:“還能順帶澄清謠言。比如今天被挑釁的那場演練,視頻可以放出去,讓大家看看是誰先動手。”
“對。”吳一處笑了,“我們不罵,我們打。不解釋,我們練。他們想搞輿論?好啊,那就讓全城都來看。”
小王興奮地敲著平板:“我可以加個直播功能!實時投送到城內五個公共光幕上,再配上字幕解說,保證路人一看就懂!”
“彆太花哨。”虞媚兒提醒,“重點是真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