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聲很輕，但在寂靜的石室裡仍顯得突兀。好在水晶陣的脈動聲掩蓋了這點動靜，黑袍人們依舊沉默地坐著，仿佛與整個法陣融為一體。
吳一處收斂笑意，再次調出係統緩存中的最後一幀探查畫麵。他將時間軸拉長，逐幀分析每個黑袍人的呼吸頻率和符印亮度變化。
突然，他注意到西南角一名施法者的右手小指抽搐了一下，幅度極小，幾乎可以忽略。但結合之前的能量流向圖，這個動作恰好出現在一次功率回調的節點上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低聲說，“他在嘗試抵抗。”
“你說誰？”李鐵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。
“那個穿灰邊黑袍的。”吳一處眯起眼，“彆人都是被動輸出，他是主動調節。雖然幅度很小，但他確實在試圖影響能量分配。”
“會不會是內鬼？”
“更可能是殘存意識在掙紮。”吳一處搖頭，“這種奴役法陣不會留活口意誌，但他還在努力保持某種節奏——也許他曾是這陣法的設計者之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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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吟片刻，迅速在岩壁凹陷處用魔力灰燼畫出簡圖：一個圓圈代表石室，七個小點標注位置，東南雙核用雙圈強調，西南那名異常者則單獨標了個三角。
“計劃調整。”他說，“你佯攻西北，吸引注意力；我趁機靠近東南，切斷主鏈。一旦陣型動搖，西南那人很可能產生連鎖反應，我們要準備好接應。”
“接應？你還想救他？”
“不想白不想。”吳一處聳肩，“萬一他腦子裡藏著這陣法的後門密碼呢？”
李鐵柱哼了一聲：“你總是想得多。”
“因為我想活著回去。”吳一處笑了笑，“而且不止是我，還有你們所有人。”
他深吸一口氣，將係統探查模塊壓縮到最小運行單元，設定為每七秒激活一次，每次持續不超過三秒。這個間隔正好與水晶陣的能量回流周期吻合，在波動最劇烈的瞬間啟動，能最大程度規避石碑的偵測。
第一次探查，捕獲兩名東南施法者的背部符印狀態——裂紋已延伸至第三層嵌套環，承壓極限接近臨界。
第二次探查，確認西南那人右手的抽搐頻率與陣法調控完全同步，證明其意識仍具備部分操控能力。
第三次探查，鎖定西北共鳴器的能量接口位置，為李鐵柱的乾擾行動提供精確坐標。
“信息到手。”吳一處低聲說，“攻擊信號還是老規矩——我咳嗽兩聲。之後無論發生什麼，按計劃執行，彆戀戰。”
李鐵柱點頭，握斧的手掌微微出汗：“等你信號。”
吳一處最後檢查了一遍空間內的物資儲備，確保治療藥劑、備用符紙和應急傳送卷軸都在隨手可取的位置。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分鐘將決定整場實驗的命運。
他抬頭望向那塊曾泛起漣漪的石碑，此刻它又恢複了死寂。
但吳一處知道，裡麵的眼睛還沒閉上。
他輕輕清了清嗓子。
第一聲咳嗽響起時，李鐵柱的身體已經微微前傾。
第二聲即將出口——
他的手指忽然頓住。
西南角那名黑袍人，原本低垂的頭顱，竟緩緩抬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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