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秒。
吳一處在心裡默數，眼睛死死盯著能量核心外層那圈藍光。火元素陣列的脈動頻率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，空氣裡能感覺到一股壓抑的躁動正在積聚。
“十三秒一個周期，零點七秒衰減間隙。”他低聲重複，像是要把這個數字刻進骨頭裡，“我們隻有一次機會。”
虞媚兒站在控製台旁，手指輕輕搭在冰晶凝成的短杖上，指尖微涼。她沒說話，隻是點了點頭。剛才那輪試探性攻擊的數據還在屏幕上滾動，火係衰弱、雷係補位、虛能屏障滯後——時間差毫厘不差。
“再來一遍。”吳一處轉身，從空間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青銅圓盤，表麵刻著一圈細密符文。“魔力計時器，老鐵匠鋪淘的，能同步魔法波動節奏。”
他把圓盤放在地上，輕輕一拍。符文亮起，一圈淡綠色的光暈緩緩旋轉，速度與能量核心的脈動逐漸同步。
“它會提前兩秒發出預警震動。”吳一處指著圓盤邊緣一個小凸起，“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準備了。”
虞媚兒眯眼看了看：“我出手必須在第三秒內？”
“對。太早，係統判定是連招；太晚，屏障閉合。”他咧嘴一笑，“咱們不是打副本，這是拆炸彈，還不能重來。”
“你還挺會比喻。”
“那是，我可是瑪法大陸頭號戰術解說員。”他拍拍胸脯，“待會兒行動，我先用火球砸正麵，製造過載假象。防禦係統肯定會調集資源堵漏，這時候就是你的舞台。”
“水克火，低溫讓火元素更不穩定。”虞媚兒接過話，“再加上雷係傳導受阻，整個閉環會出現短暫紊亂。”
“聰明。”吳一處豎起大拇指，“到時候缺口撐不了三秒，但夠我衝進去切斷主能源線。”
“你確定你能衝得進去？”
“不能我也得進。”他聳肩，“不然誰去拔電源？”
虞媚兒皺眉：“你右肩……”
“疼是有點疼，但不影響掄胳膊。”他活動了下肩膀，發出哢的一聲輕響，“再說，我不是還有增強劑嗎？最後一支，關鍵時刻保命用。”
他說著，從空間拿出那瓶淡金色藥劑，在手裡晃了晃。液體在瓶中微微蕩漾，映著藍光，像流動的星河。
“彆到時候藥效一過，你自己先跪了。”虞媚兒語氣冷，眼神卻沒離開他。
“我要是跪了，你也得把我拖回去。”吳一處笑，“公會墓碑我還沒刻名字呢，不能白死。”
她沒接這話，隻把手裡的冰晶握緊了些。
“來，先演一次。”吳一處退後幾步，站到預定起手位置。
圓盤上的綠光開始規律轉動，嗡鳴聲漸起。十秒……九秒……八秒……
吳一處抬起手，一團火焰在他掌心成型，不大，但足夠引起係統警覺。
三。
他揮手，火球飛出，撞上屏障外層，炸開一片紅光。
幾乎同時，虞媚兒雙手推出，一道極寒水流如箭般射出，精準切入屏障波動最弱的一點。
轟！
氣浪掀起點點火花，藍光劇烈震蕩，裂縫一閃而逝，隨即閉合。
“差半秒。”吳一處搖頭，“你早了。”
虞媚兒收回手：“你火球出手慢了零點一秒，我按原節奏打的。”
“下次我提前。”
“不是你提前，是我得等信號。”她盯著圓盤，“靠讀秒不行，太容易誤差。我們得有個暗號。”
吳一處想了想，忽然打響了個響指。
“就這個。”他說，“我打響指，你就動。”
“太短，可能聽不見。”
“那加個動作。”他抬起左手，在胸前劃了個z字，“打響指+z字手勢，雙重確認。”
虞媚兒看著他比劃了幾遍，點頭：“可以。但要是你被打斷了呢？”
“那就按最後一次信號執行。”吳一處認真道，“哪怕我倒下，隻要你看到手勢，就必須出手。計劃不能停。”
空氣安靜了一瞬。
“你不信任我？”她問。
“我信你。”他直視她眼睛，“所以我才敢把命交給你那一擊。”
虞媚兒沒再說話，隻是伸手，將一縷寒氣纏上指尖，反複凝結又消散，像是在調整最細微的釋放力度。
第二次演練開始。
圓盤轉動，節奏穩定。
十二……十一……十……
吳一處蓄力，眼神緊盯屏障變化。
五……四……
他突然打響指，左手劃出z字。
虞媚兒瞬間出手，寒流破空而至。
火球緊隨其後，轟然撞擊屏障。
這一次，裂縫撕開的時間長了近一倍。
“成了！”吳一處回頭笑，“節奏對了！”
虞媚兒喘了口氣：“但實戰環境更複雜，溫度、光線、警報聲都會乾擾判斷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收起笑容，“所以我們還得練。”
第三次。
第四次。
第五次。
兩人反複推演，動作越來越流暢，配合越來越默契。每一次攻擊都像齒輪咬合，嚴絲合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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