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領猛然抬頭，眼中閃過一抹猩紅。
洞穴深處的空氣驟然凝固，黑曜石陣法邊緣裂開細紋，紫煙翻湧如沸水。吳一處腳尖一滑，順勢後撤半步，手已按在腰間短刃上。他沒喊虞媚兒的名字，隻是猛地將照明水晶往岩縫裡一插，雙手交錯結印，掌心瞬間騰起三團刺目白光。
“閉眼！”
話音落下的同時，三枚閃光符在空間中炸開，強光如刀劈進黑暗。那抹扭曲的虛影發出一聲低吼，像是被撕裂的布匹，在空中劇烈震蕩後縮回首領背後，隻留下一圈圈蕩漾的魔力波紋。
虞媚兒睫毛一顫，立刻抬手，指尖水流旋轉，眨眼間在頭頂凝成一麵弧形水鏡。她手腕輕抖，一道火球術從吳一處手中射出，撞上水鏡後分裂成七道軌跡，呈扇麵向首領撲去。
“雕蟲小技。”首領冷笑，黑袍一揚，掌心噴出一團混雜著雷火冰霜的亂流，硬生生將所有火球砸碎。爆炸氣浪掀得地麵碎石飛濺，幾塊殘渣落在吳一處腳邊，滋滋作響地腐蝕著岩石。
係統警報在腦海中瘋狂閃爍：【複合魔法波動檢測，元素融合等級突破閾值】。
“這家夥是把五係課本全背下來了？”吳一處咧嘴，卻不敢有絲毫鬆懈。他反手從空間掏出三塊寒冰晶石，甩手拍在地上。晶石接觸濕土的瞬間凍結擴散，形成一條臨時通道，正好連通他與虞媚兒之間的位置。
首領雙臂展開，黑袍鼓動如翼，腳下陣法轟然亮起，五色符文逆向旋轉。下一秒，五道不同顏色的光柱從地麵衝天而起，毫無規律地橫掃洞穴。吳一處翻身滾過第一道赤紅烈焰，肩膀擦過第二道墨綠毒霧，剛穩住身形，第三道銀白閃電已劈到眼前。
他猛蹬地麵，借力躍起，短刃橫擋。電光擊中刀刃，整條手臂瞬間發麻。落地時踉蹌兩步，靴底踩到一塊碎石，差點滑倒。
“左邊！”虞媚兒突然出聲。
吳一處幾乎是本能地向左撲倒。幾乎同一刹那，一道靛藍冰錐擦著他右肩掠過，釘入岩壁，炸出一片冰屑。
“你觀察到了？”他在地上翻滾一圈，迅速站定。
“他的左手每次施法結束會下意識壓一下陣眼邊緣，間隔很短，但存在。”虞媚兒聲音冷靜，“那是循環斷點。”
吳一處眼睛一亮：“也就是說，每放完一輪大招，有那麼零點幾秒喘息時間？”
“對。”
“好極了。”他咧嘴一笑，從空間摸出一枚暗金色小球，握在掌心，“那就彆客氣了。”
他不再躲閃，反而迎著下一輪複合魔法直衝上去。火浪撲麵而來，他咬牙頂著熱浪逼近，在最後一刻猛然躍起，短刃朝首領麵門虛晃一記，實則將小球狠狠砸向陣法外圈的一處符文節點。
轟！
金色衝擊波炸開，不是爆炸，而是某種高頻震顫，像鐘聲穿透耳膜。整個陣法猛地一顫，五色流轉出現短暫卡頓。
就是現在！
吳一處落地瞬間單膝跪地，強行穩住身形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衝虞媚兒大吼：“左手下壓三分！快！”
虞媚兒早已蓄勢待發。她雙手合攏，水元素壓縮至極限，原本柔和的水流此刻凝聚成一根細若發絲卻亮如銀針的高壓水刃。她目光鎖定首領結印時左手微微顫抖的那一瞬，手腕一抖，水刃脫手而出。
嗤——
一聲輕響，仿佛針尖刺破氣球。水刃精準貫入首領左手與陣眼連接的能量縫隙，順著魔力回路直鑽核心。
“呃啊——！”
首領猛然弓身，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。護體魔盾如同玻璃般龜裂，蛛網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全身。黑袍邊緣開始燃燒，幽藍色火焰無聲舔舐布料，卻沒有一絲溫度散發。
他雙膝仍在陣法中央，身體搖晃，卻始終沒有倒下。那隻完好的右手緩緩抬起，指尖凝聚出一團不斷塌陷的黑色球體，像是要把周圍的光線都吸進去。
吳一處喘著粗氣，額角汗水滑落眼角，火辣辣地疼。他盯著那團黑球，心跳加快。係統界麵瘋狂報警，紅色字體不斷刷新：【未知能量聚集，危險等級無法評估】。
“還沒完？”他低聲罵了一句，伸手探入空間。
這次掏出來的是一枚灰白色晶體，表麵布滿細密裂紋，像是隨時會碎掉。這是他早年在死亡峽穀撿到的“命核碎片”，據說是遠古強者死後殘留的生命印記，使用代價極大，但能強製激活一次原地複活預載。
他捏緊晶體，指節泛白。
“媚兒，等會我可能要死一次。”
虞媚兒側頭看了他一眼，眼神沒變，隻是輕輕點頭：“我知道怎麼補刀。”
吳一處笑了下，把晶體往地上一摔。
哢嚓！
晶體碎裂瞬間，他整個人的氣息驟然一沉，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生命力。係統提示浮現：【原地複活協議啟動，下次死亡將觸發即時回歸，屬性臨時降低20，持續三分鐘】。
他剛站穩，首領的黑色球體已經膨脹到拳頭大小，周圍空氣開始扭曲變形。
“你們……毀不了……儀式。”首領聲音沙啞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，“通道……隻會延遲……不會關閉。”
“延遲就夠了。”吳一處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，抄起短刃再次衝上前。
這一次他不再試探，直接以傷換位。右臂被一道殘餘火流掃中，皮肉焦黑，他卻借著衝擊力貼近陣眼邊緣。短刃高舉，全身力量灌注於一點，朝著首領頭頂正上方的陣法樞紐狠狠劈下！
轟隆——！
整個山洞劇烈震動，碎石簌簌落下。陣法光芒忽明忽暗，紫煙狂噴。首領終於支撐不住，身體一歪，單手撐地才沒徹底趴下。
虞媚兒抓住機會，雙手猛然下壓。
地下水源應召而起，化作一條粗壯水龍，自岩縫中暴射而出，直撲首領後心。水龍前端再度壓縮，還原成那根銀針般的高壓水刃，目標正是之前被擊穿的能量縫隙。
首領察覺危機，猛地回頭，赤紅雙眼死死盯住飛馳而來的水刃。
他的嘴唇動了動，似乎想說什麼。
水刃貫穿咽喉的瞬間，他張開的嘴裡，沒有血，隻有一縷漆黑如墨的霧氣，緩緩溢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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