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下震動持續了不到兩秒,便徹底消失。
吳一處沒動,也沒抬頭。他盯著對手護盾邊緣那道微微扭曲的光紋,手指在劍柄上輕輕摩挲了一下。剛才那一震,像是重型機械啟動,又像地底管道壓力釋放——但係統探查界麵裡,方圓一裡內沒有任何新增能量源。地下管網信號波動也再未出現。不是援軍,也不是埋伏。
隻是乾擾。
對方想讓他亂。
“挺會演啊。”吳一處低笑一聲,聲音不大,卻像釘子一樣紮進寂靜的廠房,“裝虛弱、放狠話、再來個神秘震動,三連套娃是吧?你們‘餘波’現在都流行這種劇本殺式打法了?”
那人沒回應,隻是左手撐地的姿勢更穩了些,右臂護盾依舊完整。可呼吸節奏變了,比之前急促半拍,胸口起伏頻率高了一點。這不是冷靜,是強行壓製疲憊。
吳一處眯了眯眼。
他記得十分鐘前,這人還能一口氣甩出五輪高強度魔法,最後一擊雖弱,但魔力回路尚且通暢。而現在,每一次護盾微光閃動,係統後台都會跳出一條提示:左臂魔核負荷值98以上,恢複延遲增加0.3秒。
接近極限了。
真正的極限不是倒下那一刻,而是身體還在硬撐、意識開始失控的臨界點。這時候最怕彆人看穿,所以才要虛張聲勢,用各種手段打亂對手節奏。可惜……他遇到的是一個靠打遊戲副本刷了三千小時的男人。
“你說你在拖時間?”吳一處往前半步,靴底碾碎一小塊焦黑的金屬殘片,“那你告訴我,你現在還能放幾個大招?三個?兩個?還是隻剩一次拚命的機會?”
對方喉嚨滾動,依舊沉默。
吳一處不急,反而把雷紋劍收回鞘中,雙手抱胸,像個考官似的打量起眼前這位“垂死掙紮”的執行者。他甚至歪了下頭,語氣輕鬆得像在菜市場砍價:“我給你算個賬啊。你剛才那記螺旋能量束,威力隻有巔峰期七成,施法前置動作慢了0.4秒,收勢時右腳還晃了一下——典型的魔力反噬征兆。再打一次,胳膊就得廢;再打兩次,直接癱地上抽。”
他說著,抬起右手,一根手指緩緩豎起:“我現在隻需要等你犯一個錯。不需要你投降,不需要你求饒,隻要你在最後一搏時,稍微快那麼一丁點,或者慢那麼一瞬。”
“我就有命接。”
那人終於抬眼,瞳孔收縮,嘴角抽動了一下。
吳一處笑了:“怎麼,不信?要不要我現場直播預測你下一招?”
話音未落,對方右手猛地一顫,掌心驟然凝聚起一團幽紫色魔能,空氣瞬間扭曲,溫度飆升。這不是試探,也不是虛招——這是真要拚老命了。
吳一處卻連眼皮都沒眨。
係統早已標記出魔法前置波動:禁咒級火係術式“熔核爆裂”,蓄力時間2.1秒,釋放後魔核將承受三倍過載。而根據此前五次交鋒數據模型推演,此人每次完成高階施法後,都會有0.7秒的身體僵直期,用於穩定重心。
隻要抓住那0.7秒,就能斬斷一切反擊可能。
他不動,也不退,反而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耳邊隻剩下電流嘶鳴和對方粗重的喘息。空氣中熱浪翻滾,魔能壓縮的聲音像高壓鍋即將炸開。他知道,這一擊一旦出手,對方就再無退路——要麼殺了他,要麼自己崩盤。
而他要做的,就是在這團狂暴的能量爆發前,精準感知到那個“出手”的瞬間。
一秒。
半秒。
就在對方掌心紫光暴漲、魔能即將離手的刹那,吳一處猛然睜眼!
電光石火間,他並未拔劍,而是向左橫跨一步,剛好卡在承重柱與斷裂電纜形成的夾角死角。這個位置既能避開正麵衝擊,又能保留反擊路徑。
轟—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