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一處盯著那張紙條,手指輕輕摩挲背麵。一道細小的弧形符號刻在角落,像是隨意劃出的一筆,但在他眼裡卻比任何魔法銘文都清晰——那是虞媚兒和他私下約定的標記,代表“我已安全抵達”。
他鬆了口氣,緊繃的肩背略微放鬆。
“原來不是陷阱。”他低聲嘀咕,“是她怕你不敢過來,特意留個簽收單。”
他把紙條收進空間,順手從裡麵取出一支追蹤藥劑握在掌心。冰涼的玻璃管貼著皮膚,讓他保持清醒。係統探查範圍再度展開,前方三十米內無異常魔力殘留,風向穩定,地麵沒有新腳印。
他邁步朝圍牆缺口走去。
剛走出兩步,通訊頻道突然“滴”了一聲,信號恢複。
“喂?”虞媚兒的聲音重新傳來,帶著點喘息,“你還愣著乾什麼?我都看見你影子了。”
“我這不是怕你被人替換了嘛。”他回了一句,“上次有個冒充你的幻術怪,說話語氣跟你一模一樣,連我們第一次組隊打蜘蛛王的事都知道。”
“然後呢?”
“然後我說‘那天你穿的是藍邊皮甲’,它愣了一下說‘對啊’——可你那天明明穿的是灰袍。”
“……你還記得這麼細?”
“生死關頭誰不記仇人的破綻。”他笑了笑,腳步加快,“不過這次倒是真像你,一開口就催人。”
“少廢話,快點。”她頓了頓,“地上那金屬片是你放的?”
“不是我。”吳一處走近那塊反光的碎片,低頭看了一眼,“像是某種記錄裝置的外殼,已經被壓彎了。我沒碰它。”
“彆撿。”她說,“等會兒讓李鐵柱來拆,他最近迷上排雷,非說自己有天賦。”
“上次他還把自己炸飛三米遠。”
“那是因為他忘了拔引信。”
兩人說著話,吳一處已經穿過倒塌的管道區,眼前豁然開朗。半堵斷裂的圍牆斜立在荒原邊緣,虞媚兒正靠在牆根下,一手撐地,另一隻手拄著法杖。她的長發有些淩亂,護甲肩部有一道裂痕,但眼神依舊清亮。
他停下腳步,揚了揚眉:“你就不能多走幾步?非得卡在危險區邊界當門神?”
“我已經走了四公裡。”她抬頭瞪他,“剛才追擊那個副手,繞了三個山頭,最後在峽穀口把他燒成了炭條。我現在站著不動,是因為腿有點軟。”
吳一處這才注意到她指尖微微發顫,顯然是魔力透支的征兆。
他沒再調侃,幾步上前,從空間裡取出一瓶淡藍色藥劑遞過去:“補點能量,彆硬撐。”
她接過喝了一口,皺眉:“這味道怎麼越來越像洗鍋水?”
“配方沒變。”他聳肩,“可能是你味覺被火球術熏壞了。”
她輕哼一聲,把瓶子還給他。吳一處順手收回空間,又拿出一塊乾糧塞到她手裡:“吃點東西,就算慶祝一下。”
“慶祝?”她咬了一口,含糊道,“慶祝我們又活下來了?”
“慶祝我們又一次把‘這隻是開始’變成了‘這就結束了’。”他咧嘴一笑,“而且這次還是雙殺。你乾掉副手,我料理老大,配合得跟當年副本搶boss一樣默契。”
“那次你還搶了我的暴擊輸出排名。”
“那能怪我?係統提示‘最後一擊有效’,我不打那一劍,成就就歸彆人了。”
“所以你現在是承認自己故意搶人頭了?”
“我這是戰術性收割殘血。”他挺直腰板,“職業素養。”
虞媚兒忍不住笑出聲,隨即抬手點了點他胸口:“你還知道什麼叫職業素養?上次公會團建,你偷吃祭祀供品被香爐煙霧報警,害得全隊被守衛追了三條街。”
“那是因為我餓了。”他理直氣壯,“再說,那豬肘子本來就是熟的,不吃浪費。”
“那是獻給城主守護靈的。”
“守護靈又不會真的來吃。”
“可它感應到了香氣缺失,當場降下雷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