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門的震動隻持續了一瞬,像是某種東西在深處輕輕敲了一下,又迅速退去。吳一處盯著那扇門,手指微微動了動,係統界麵在他眼前一閃而過——無新增威脅,能量波動歸零。
他收回手,轉身走向虞媚兒:“不等了,他們已經在路上。”
虞媚兒沒問“確定嗎”,隻是默默將短杖插回腰後皮扣,從空間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球。她指尖輕點,注入魔力,水晶緩緩升起,在空中滴溜一轉,指向東方偏北的方向。
“荒穀舊道。”她說,“昨夜雨停得早,泥土還軟,腳印不會完全消失。”
吳一處咧嘴一笑:“你這追蹤術比係統還準。”
“係統查的是能量,我查的是人。”她瞥他一眼,“人總會留下痕跡,哪怕他們覺得自己藏得很好。”
話音未落,吳一處已啟動係統探查,以“共鳴石脈衝頻率”為關鍵詞掃描東向區域。三秒後,光幕上跳出一道微弱但穩定的信號波紋,正緩慢向東移動。
“找到了。”他收起界麵,拍了拍符袋,“不是逃跑,是轉移。而且走得不急,說明還沒意識到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計劃。”
虞媚兒收回水晶,輕聲道:“兩百人隊伍,帶著攻城弩和補給,不可能無聲無息。隻要他們還在同一條路上,我們就追得上。”
兩人並肩走出倉庫,鐵門在身後自動閉合。外麵天色陰沉,風卷著枯葉掠過空地,遠處山影模糊,荒穀如一道裂口橫亙在前方。
踏入穀中時,吳一處蹲下身,撥開濕泥上的落葉。幾枚深陷的靴印清晰可見,邊緣已被雨水衝刷得略顯模糊,但能看出是重甲兵留下的。他伸手摸了摸印痕底部,泥土尚有餘溫。
“剛走不久。”他站起身,“最多兩個時辰。”
虞媚兒繞到旁邊一棵歪脖子樹前,伸手拂去樹乾低處的一層薄苔。那裡貼著一張半透明的符紙,幾乎與樹皮融為一體。
“預警結界。”她指尖凝聚一絲寒氣,輕輕一點,符紙瞬間結霜,隨後化作灰燼飄落,“想用幻術掩蓋行蹤?太小看我們了。”
吳一處哼了一聲:“趙天霸的手下越來越懶,連陷阱都懶得換個花樣。”
他打開係統功能,激活“動態軌跡回溯”。視野中,地麵浮現出淡淡的能量殘影——一群帶著沉重負重氣息的身影正沿著穀底前行,中途曾繞過一片泥潭,顯然是為了避免留下明顯足跡。
“聰明。”吳一處冷笑,“可惜忘了重甲兵壓斷草莖的聲音,也會被風吹出來。”
虞媚兒閉眼片刻,施展“風語術”。微風拂過她的發梢,隨即在耳邊凝成細碎聲響。她睜開眼:“兩隊人馬,間隔百米,前隊負責清障,後隊押運器械。他們不是潰逃,是在為營地集結做準備。”
“那就彆讓他們到了。”吳一處加快腳步,“李鐵柱那邊已經埋伏到位,隻要我們能把他們堵在這條路上,不用等到主城開戰,就能把‘破曉計劃’掐死在搖籃裡。”
越往深處走,植被越密。藤蔓纏繞在岩石之間,腳下泥土愈發鬆軟。突然,虞媚兒抬手示意停下。
前方岔路口出現三條小徑,分彆通向東北、正東和東南。每條路上都有零星腳印,空氣中殘留著相似的魔力波動。
“分路了?”吳一處皺眉。
“不一定。”虞媚兒蹲下,指尖輕觸地麵,“這些波動很淺,像是故意撒出來的誘餌。”
吳一處從空間掏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石頭碎片——那是從俘虜身上搜出的共鳴石殘片。他將其放入係統空間進行屬性匹配,光幕立刻反饋:僅有一條通往東北方山穀的小徑,與其頻率共振。
“真當我們會隨便挑一條走?”他冷笑,“這是怕我們追得太緊,所以弄個假線索想把我們引偏。”
虞媚兒點點頭,隨即召喚出一隻由魔力凝聚而成的雀影鳥。小鳥振翅飛上高空,盤旋一圈後,俯衝向東北路徑。片刻後,它傳回畫麵:灌木被大麵積壓倒,地上散落著幾顆金屬零件,形狀與攻城弩的固定栓一致。
“就是這條路。”吳一處收起碎片,“他們帶大家夥,走不了太快,今晚一定能追上。”
虞媚兒握緊短杖,語氣平靜:“就怕等我們趕到,他們已經布好陣了。”
“布好了也得拆。”吳一處大步向前,“咱們又不是第一次端彆人的老窩。”
兩人繼續推進,荒穀逐漸收窄,兩側岩壁高聳,頭頂隻剩一線天空。風聲變小,四周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。
忽然,吳一處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