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百米外,煙塵翻滾,一道人影正從東南荒原疾馳而來。
吳一處掌心的雷光還在微微震顫,那是係統預警的餘波。他沒出聲,隻是緩緩抬手,在空中劃了個圈,指了指左側岩縫。虞媚兒立刻會意,貼著焦土邊緣低身滑行,動作輕得像一片落葉掃過地麵。
兩人藏進岩縫,視線剛好能覆蓋煙塵路徑。來人穿著灰褐色鬥篷,胸口彆著一枚殘缺的銅徽——正是餘波外圍成員的標識。他跑得急,靴底在碎石上打滑了好幾次,懷裡似乎護著什麼東西,始終沒鬆手。
“不是逃兵就是信使。”吳一處壓低聲音,“看他方向,和主隊走的不是一條線。”
虞媚兒眯眼盯著那人腳印:“而且他沒帶武器,也沒穿重甲。這種地形還能保持高速,說明心裡有目標。”
“那就讓他先過去。”吳一處嘴角一揚,“咱們不攔他,但得記住他去哪了。”
那人衝過裂穀中段,忽然拐了個彎,鑽進一道隱蔽的斜坡,身影很快消失在亂石堆後。
吳一處這才從岩縫裡退出來,手掌貼地,默念啟動。係統界麵無聲展開,遠距掃描模式開啟,信號像水波一樣向前推移。幾秒後,一組熱源標記浮現——單人移動軌跡清晰可辨,正朝著裂穀儘頭的廢棄礦坑靠近。
“果然是那邊。”他收起界麵,“這小子八成是去報信的。”
虞媚兒已經蹲在地上,指尖凝出一層薄霜,輕輕覆在一處鞋印上。寒氣滲入泥土,原本模糊的痕跡逐漸顯形,犁溝深度、步距頻率一一還原。
“至少三十人列隊通過。”她站起身,“還有重型器械拖行的印記,輪距寬,壓痕深,應該是攻城弩的底座組件。”
“難怪他們敢搞集結。”吳一處冷笑,“不僅有人,還有家夥事。看來是打算正麵硬剛了。”
虞媚兒看了他一眼:“你覺得他們會直接攻城?”
“不一定。”吳一處摸了摸下巴,“餘波一向喜歡玩陰的。帶攻城裝備,可能是幌子,也可能是用來炸城牆薄弱點。但不管怎樣,敢紮營就說明他們暫時不會動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怎麼辦?強闖?”
“不急。”他搖頭,“現在衝進去,等於撞槍口上。先看看裡麵到底有多少人,守得多嚴實。”
他說完,再次激活係統探查,這次切換到了穿透模式。掃描範圍一點點推進,為了避免信號過載引發警報,他控製得極慢,像是用一根細針在撥開迷霧。
畫麵終於穩定。
礦坑內部結構呈漏鬥狀,入口被巨岩半掩,隻留一條狹窄通道。裡麵搭了十幾頂簡易營帳,篝火未熄,影影綽綽能看到人影走動。三座符文陣台分布在高處,持續釋放著低頻波動,和之前截獲的通訊頻率完全一致。
“有崗哨。”虞媚兒湊近看了一眼,“兩明一暗,巡邏路線交叉,沒有死角。”
“還挺專業。”吳一處挑眉,“不過……”他放大角落一處區域,“那個陣台旁邊的人,站姿不太對勁。”
畫麵拉近,一名守衛靠在岩石邊,肩膀微聳,右手一直插在懷裡,像是在捂著什麼。
“受傷了?”虞媚兒問。
“不像。”吳一處眯眼,“更像是在藏東西。你看他每次換崗都刻意避開其他人視線。”
“要不要下去看看?”
“彆傻。”他收回係統界麵,“現在下去,還沒靠近就得被發現。咱們的任務是摸清情況,不是送人頭。”
虞媚兒點頭:“那你打算怎麼搞?”
吳一處咧嘴一笑:“你忘了我還有個本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