礦車殘骸翻倒的悶響還在耳邊回蕩,吳一處一腳踹開擋路的金屬支架,整個人貼著地麵滑進一堆報廢的能量導管之間。虞媚兒緊隨其後,法杖在掌心轉了個圈,順勢點地穩住身形。
“西北角那堆破設備後麵,有門。”吳一處喘了口氣,抹了把臉上的灰,“不是普通的控製台,是活的——剛才那一波火雨延遲了零點三秒,信號源就從那兒冒出來的。”
虞媚兒眯眼掃了一圈堆積如山的廢棄儀器:“藏得挺深,還懂得用假節點攪局。”
“不止是攪局。”吳一處已經打開係統界麵,手指快速滑動,“他們用了六組偽信號輪換發令,節奏錯亂,故意讓人抓不住頭緒。但再怎麼演,主控台發令時會有一次微弱的能量回流,像打完電話掛斷那一下‘哢噠’聲。”
他點了下頭:“我聽到了。”
話音未落,頭頂傳來一陣尖銳的嗡鳴。三道紫色光束從高台射下,在他們前方交錯成網,燒得地麵滋滋作響。傀儡士兵的殘軀還在不遠處抽搐,手臂機械地抬了抬,像是臨死前還想完成最後一擊。
虞媚兒抬手一揮,寒氣順著導管蔓延,瞬間結出一道弧形冰牆。光束撞上去炸開一片白霧,兩人借機向前躍出數米,躲進一台倒塌的能源核心外殼後。
“你查你的,我掩護。”她低聲說,法杖輕敲地麵,一圈霜紋悄然擴散。
吳一處沒答,全神貫注調出係統深層探查模式。視野切換成魔力脈衝圖譜,密密麻麻的紅點在屏幕上閃動,如同暴雨中的霓虹燈牌。他屏住呼吸,將所有信號按激活時間排序。
果然——五個假節點來回跳動,製造混亂。可無論它們如何閃爍,總有一個能量源始終提前0.3秒啟動,像黑夜裡的鐘擺,規律得近乎傲慢。
“找到了。”他嘴角一揚,“就在夾層裡,沒跑。”
“能看清裡麵情況嗎?”
“不行,有遮蔽場。”他皺眉,“光學乾擾加魔法屏障,直接看穿不了。”
他伸手從空間取出一枚晶石,通體透明,內部刻著細密符文。這是早年做隱藏任務時換來的特製共鳴水晶,平時當擺件都嫌占地方,現在終於派上用場。
“這玩意兒能跟主控終端共振,隻要它一發指令,水晶就會震。”他把水晶嵌進係統接口,閉上眼靜等。
幾秒後,極細微的嗡鳴響起,幾乎被背景噪音吞沒。但他聽到了——來自左前方那排偽裝成配電箱的金屬櫃深處。
“那裡。”他睜開眼,指向角落,“暗門,做得挺隱蔽。”
虞媚兒點頭,指尖凝聚一點寒光,輕輕按在地上。低耗型偵測術無聲展開,泥土表麵浮現出模糊的腳步軌跡,斷斷續續延伸向那扇不起眼的櫃門。還有兩個重疊的人影輪廓,一坐一立,顯然內部不止一人。
吳一處放大熱感視圖,終於看清全貌。
一名披袍者端坐在操控台後,雙手在半空虛點,麵前懸浮著數道指令光屏。六名全副武裝的法師圍成環形,每人手中法器蓄勢待發,站位精準得像經過千百次演練。其中兩人麵朝外側,目光掃視通道,顯然是警戒崗。
“守得比趙天霸的金庫還嚴。”吳一處低聲嘀咕,“這不是普通指揮官,是核心人物。”
“現在怎麼辦?”虞媚兒問,“強攻肯定不行,六個人同時出手,我們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“不急。”吳一處盯著屏幕,手指在虛擬地圖上劃過三條路線,“他們怕我們發現這裡,才會拚命壓陣型。說明這地方一旦失守,整個防禦體係就得崩。”
他收回視線,看了她一眼:“我們現在最該做的,不是衝進去,而是讓他們以為我們還沒找到。”
虞媚兒懂了,冷笑一聲:“演戲?”
“對。”他咧嘴一笑,“而且要演得像個真找不到的傻子。”
他故意提高聲音:“這幫人打得太散了,根本看不出誰是頭兒。要不咱們先清外圍?”
說著,他拎起戰刃,作勢要往外衝。
就在這一刻,夾層內的主控台忽然亮起一道藍光。那名披袍者微微抬頭,似乎察覺到了什麼,手指在空中頓了半秒,隨即迅速切換信號頻道。
吳一處眼角一跳,立刻縮回掩體。
“他換了頻率。”他壓低嗓音,“說明他在乎我們的動向。剛才那一瞬停頓,是確認我們有沒有盯上他。”
“也就是說……”虞媚兒眯眼,“他已經懷疑了。”
“所以不能動。”吳一處緩緩搖頭,“現在哪怕多看那扇門一眼,都可能讓他啟動終極預案。”
他將係統標記鎖定暗門區域,設為一級優先目標,又規劃出三條潛在突襲路徑:一條沿導管頂部攀爬,避開地麵感應;一條利用廢棄冷卻管道潛行,直達夾層背麵;最後一條則是正麵佯攻,吸引火力後由虞媚兒製造冰障掩護突進。
“三條路都不完美。”他說,“第一條太慢,第二條出口狹窄容易被堵,第三條風險最大,但最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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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媚兒看著他:“選哪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