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一處的手掌還貼著岩壁,那條紅線像是被什麼東西牽著,一跳一跳地往骨頭裡鑽。他沒甩手,也沒皺眉,反而把指尖微微壓進石縫,借著粗糙的摩擦感穩住節奏。
虞媚兒盯著他,法杖橫在膝上,聲音壓得極低:“它在等你進去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收回手,掌心那道線已經不再亂顫,而是安靜地搏動,和遠處藍光同步,“但它不知道,我進去是來拆門的,不是來打卡上班。”
她沒笑,隻是輕輕點了下地麵水晶球邊緣。環形光帶還在,靜默場還能撐七八分鐘。
“十分鐘內,得定下來。”她說,“你是鑰匙,但彆忘了,鎖也會咬人。”
吳一處點頭,手指在空中輕劃,調出係統界麵。屏幕上的三維結構圖緩緩旋轉——地下三層,主控室在最底下,能量回路像血管一樣爬滿牆壁。他把被動監聽的數據拖出來,標出幾個關鍵節點。
“三個入口可選。”他說,“東邊通風管,西北角盲區,南麵裂隙。”
虞媚兒掃了一眼就搖頭:“通風管有感應網,走不通;南麵太窄,轉身都費勁。”
“那就隻剩西北角。”吳一處放大那片區域,“導能塔吸走了魔法粒子,形成探測空白,每三十秒掃描間隙有六秒真空期。隻要卡準時間,能溜進去。”
“前提是沒人臨時換班。”她提醒。
“他們輪值規律跟鬨鐘一樣。”吳一處冷笑,“剛才那批人交接時連咳嗽聲都對得上點。這種地方,最怕變數,所以他們寧可死板。”
虞媚兒沉默兩秒,忽然問:“如果裡麵那個‘東西’認出你呢?”
“它認的是戰刃。”吳一處拍了下腰間刀柄,“又不是我這張帥臉。再說了,它要是真能分辨誰拿著刀,早就炸了警報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麼進?一個人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他咧嘴,“你負責製造點小麻煩,讓我好混水摸魚。”
“麻煩?”她挑眉,“你想讓我放火?”
“彆那麼大動靜。”吳一處從空間裡掏出一張泛黃符紙,“用這個——幻音符文,能模擬設備故障音效,騙他們派人出去查線路。”
虞媚兒瞥了一眼:“聲音不夠。那種地方,日常雜音多了去了,不會有人搭理。”
“那你說怎麼辦?”
她抬起法杖,指尖在杖尖畫了個半圓:“我釋放一點靈流漣漪,模擬導能係統自檢異常。這種波動很常見,不會觸發高級警報,但足夠讓兩個操作員離崗查看。”
“然後我就趁機鑽進去?”
“對。”她看著他,“但你得記住,一旦他們發現不對,立刻關閉所有能量輸出,整個基地會進入封鎖模式。那時候,連通風口都會焊死。”
“所以我得快。”吳一處收起符文,“而且不能用技能,不能發光,不能出聲。”
“也不能回頭。”她補了一句。
兩人對視片刻,吳一處忽然伸手:“三重信號——綠螢火前進,紅塵霧暫停,無聲消散就撤。”
虞媚兒點頭:“我明白。”
“我先走。”他說,“你是後手,也是退路。”
“你不怕被拖進去?”
“怕啊。”他笑了笑,“可我要是不進去,這把刀一輩子都是擺設。現在它響了,說明我能用它,就得試試。”
虞媚兒沒再說什麼,隻是把手按在他手腕上一秒,然後鬆開。
吳一處開始整理裝備。攀岩爪重新扣緊鞋底,護腕裡的微型匕首滑進掌心測試一次,確認無光無聲。他又從空間取出一套啞光黑布衣,抖開穿上,連頭發都裹進兜帽裡。
“你這套行頭,跟夜市偷烤串的差不多。”虞媚兒忽然說。
“那你也得承認,我偷過三百串都沒被抓。”他拉緊領口,“專業素養。”
她哼了一聲,開始調整法杖頻率,準備靈流漣漪的釋放強度。手指在刻度盤上微調,每一格都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