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光撲到眼前，吳一處終於把那根扭曲的殘管掰正。
他手腕一抖，金屬接口哢的一聲合攏，雖然不完美，但能用。他立刻後退兩步，靠到虞媚兒身邊，呼吸急促。
“接得上。”他說，“但現在不是接的時候。”
虞媚兒沒動，法杖還撐著微型凝界陣，額頭全是汗。她盯著能量源，聲音壓得很低：“它在加速，比剛才快了三成。”
吳一處點頭，手指在空氣中一點。
係統界麵彈出，能量流圖譜鋪開。主供能線路斷裂後，魔能沒有正常分流，反而像被堵住的洪水，全往封印核心衝。壓力值一路飆升，紅色警報閃個不停。
“不是故障。”他說，“是反擊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我們切得太快。”吳一處快速調出之前的操作記錄，“七條線路，兩分零七秒內全斷了。它本來有節奏，我們打亂了。”
虞媚兒皺眉：“你是說……它像個活的東西，在維持平衡？”
“對。”吳一處指著圖譜上的一段波形，“你看這裡，每次切斷後，它都會調整內部能量分布，等三秒左右進入新穩態。但我們沒給它時間，一條接一條地切，等於不停踹它的門。”
虞媚兒明白了：“它以為我們是要毀掉它，所以啟動了自毀程序。”
“沒錯。”吳一處收起界麵，“現在它想把所有能量一次性倒出來，寧可同歸於儘。”
話音剛落，護盾又震了一下。東南角的裂縫擴大，一塊符石崩飛，砸在牆上碎成粉末。高溫氣流卷著黑煙衝進來，烤得人臉發疼。
“再這麼下去，撐不了五分鐘。”虞媚兒咬牙，“怎麼辦？總不能讓它炸。”
吳一處蹲下，把三根殘管擺在地上。兩根接口完整，一根剛才被他掰過，邊緣有點毛刺。
“我們得騙它。”他說。
“騙？”
“讓它覺得威脅解除了。”吳一處拿起那根修過的殘管，“我們重新接回去兩條線路，假裝係統在自我修複。但它要是發現我們動作太準、節奏太順，反而會更警惕。”
虞媚兒反應很快：“所以不能按原來的順序接，也不能一次接好。”
“聰明。”吳一處笑了下，“就搞點混亂，讓它看不懂。像是偶然恢複的，不是我們刻意操作的。”
虞媚兒看著他：“那你打算怎麼接？”
“左邊第三口，右邊第五口。”吳一處指著地麵，“不對稱，不連貫。接完之後停一會兒，看它反應。如果脈動減緩，說明它信了。”
“我來配合。”虞媚兒握緊法杖，“用緩釋共鳴術模擬正常能量流動，讓它覺得一切在回歸軌道。”
吳一處抬頭看她：“你還能撐住？”
“彆小看人。”她瞪他一眼，“剛才那一下是意外，現在我已經穩住了。”
吳一處咧嘴：“好，那就聽我的節奏來。”
他從空間裡取出兩枚靜魔符釘，走到護盾邊緣，插進地麵兩個節點。符釘亮起微光，周圍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些，亂流減弱。
“這地方太亂，影響手感。”他拍拍手回來，“現在咱們腳下這片是安全區，彆出去。”
虞媚兒哼了一聲：“你還挺講究。”
“當然。”吳一處認真道，“我可是要當公會會長的人，細節決定成敗。”
“少貧。”她白他一眼，“什麼時候開始？”
“等它下一個回落期。”吳一處盯著能量源的閃爍頻率，“剛才你說了，每七秒一次高峰，中間有三秒回落。我們就在那三秒裡動手。”
他盤腿坐下，把兩根能用的殘管放在身前，工具擺整齊。動作很慢，但每一步都穩。
虞媚兒也坐下，閉眼調整呼吸。法杖橫放膝上，指尖輕輕搭在杖頭。
房間裡隻剩下能量源的嗡鳴和護盾的顫動。紫光照在兩人臉上，忽明忽暗。
“你有沒有想過。”虞媚兒忽然開口，“為什麼偏偏是我們遇到這種事？”
吳一處愣了下：“你想多了吧？咱倆運氣一直就這樣，好事輪不上，壞事躲不開。”
“我不是說這個。”她睜開眼，“我是說，為什麼你能想到這些？彆人早就慌了，你還能分析出它是‘有節奏’的。”
吳一處沉默幾秒，笑了：“因為我打遊戲時最煩那種boss。看起來很強，其實就一套固定流程。你隻要摸清它的循環，就能卡bug。”
“所以你現在是在……卡係統的bug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他聳肩，“隻不過這次，bug是我們自己造成的。”
虞媚兒也笑了：“那你可得修好了，彆把自己炸進去。”
“放心。”吳一處活動下手腕，“我死一次要掉一級，劃不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