係統界麵的光在吳一處臉上跳了一下。
兩道生命信號斷了。
不是灰暗,不是變紅,是直接沒了。就像有人把蠟燭吹滅,連煙都沒有冒。
他手指沒動,盯著那片空白區域。三秒後,重新調出最後半秒的數據流。畫麵放大,礦道深處的地脈紋路清晰可見,空氣中的魔力濃度曲線突然塌陷,出現一個不到兩米寬的真空帶。持續時間零點三秒。
“空間折疊。”他說。
虞媚兒站在高台邊緣,法杖尖端的水晶開始旋轉。她沒回頭,聲音壓得很低:“能確定是敵人?”
“不是自然現象。”吳一處收起界麵,“有東西進來了,而且會藏自己。”
李鐵柱靠在掩體後,手裡的戰斧往地上一頓。金屬與岩石碰撞,發出悶響。“那就等它出來。躲著算什麼本事。”
校場安靜下來。十五名隊員沒人說話,有人握緊武器,有人調整護甲位置。剛才還在喘氣的人現在也不喘了。
吳一處走到中間,站定。
“你們剛才看到的不是失誤。”他開口,“是我們第一次抓到他們的尾巴。他們來了,悄悄地來,說明怕我們發現。這就好辦了。”
有人抬頭看他。
“訓練結束了。”吳一處說,“所有人通過考核。從現在起,執行夜襲響應預案。輪流值守,原地待命。藥劑不夠的,去我這裡拿。”
他打開空間,取出一排藍色瓶子,放在石台上。每瓶都貼著標簽,寫著名字。這是早前準備好的,每人五支回藍,三支瞬回血,還有一支高階抗魔藥劑。
“彆省著用。”他說,“後麵打起來,我能給的都給你們。”
影刃走過來拿了瓶子,掂了掂,點頭。其他人陸續上前領取。沒人多問,也沒人猶豫。
虞媚兒那邊的偵測結界已經啟動。一圈淡金色的環形光從高台擴散出去,貼著地麵延伸三百米,覆蓋所有主要通道入口。一旦再出現魔力真空,警報會立刻響起。
“設成自動響應。”吳一處說,“不用等我下令。”
“明白。”虞媚兒手指劃過法陣,幾處節點亮起綠燈。
李鐵柱活動了下肩膀,鎧甲發出哢的一聲。“我帶突擊組守主道。誰想進來,先過我這關。”
“就你這關最難破。”吳一處看了他一眼,“主礦道交給你。策應組上高台,隨時準備開護盾和瞬移結界。穿插組分散隱蔽,等命令再動。”
他轉身調出三維沙盤。投影浮在校場上空,礦道結構一覽無餘。三條主乾道交彙於地脈核心,其餘都是支路。
“他們不一定走正門。”吳一處指著左側岔道,“這條道通地下湖,濕度高,適合隱匿。右邊這條連接廢棄熔爐區,熱源乾擾大,探查容易漏。”
他圈出三個點:“這三個位置最可能被用來設指揮節點。如果敵人真來了,一定會找個能控全場又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。”
“那我們現在衝進去炸了它?”有人問。
“不行。”吳一處搖頭,“我們現在動,等於打草驚蛇。他們還沒露頭,我們得等。”
“等?”
“對,等。”他看著眾人,“我們不怕他們來,怕他們不來。隻要敢靠近地脈,就彆想活著回去。”
隊伍裡有人笑了。
緊張的氣氛鬆了一點。
李鐵柱站起來,拍了下身邊戰士的肩:“聽見沒,老大說他們不敢來。”
“可剛才那兩個信號……”另一人低聲說。
“那是偵察兵。”吳一處打斷,“小角色,進來探路的。死了就死了,不影響大局。真正的大部隊還在外麵等著時機。”
他看向礦道方向。
係統沒有新提示。
地脈深處一片平靜。
但那種平靜讓人更緊張。
“大家都記住。”吳一處說,“敵不現身,我們不動。敵一露頭,三線聯動。突擊組破防,穿插組突入,策應組掩護撤離。流程練過多少遍了?”
“二十遍。”影刃答。
“那就當第二十一遍打。”吳一處說,“這次不是演練,是實戰。”
沒有人喊口號,但所有人都挺直了背。
虞媚兒的法杖始終亮著。高台上的符文陣輕微震動,維持著偵測結界的運行。她的手沒離開法杖,眼睛盯著監控屏。
李鐵柱帶著突擊組進入掩體。五個人蹲在主道兩側,戰斧橫放膝前。他低頭檢查了腰間的爆炸符,確認三張都在。
穿插組分成三組,分彆潛入側翼通道。他們穿著暗色輕甲,動作放得很慢,幾乎聽不到腳步聲。
校場中央隻剩吳一處站著。
通訊器在手上亮了一下。
“各節點報告狀態。”
“主道,就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