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市,某廉價酒吧。深夜。
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酒精、廉價香水和汗臭混合的刺鼻氣味,令人作嘔。
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,如同無數根鋼針,狠狠紮刺著每一個在場失意者的鼓膜和神經。
角落的卡座裡。
蘇蔓蜷縮著。
女人臉上畫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精致濃妝,身上的廉價吊帶短裙緊緊繃著,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,卻更顯風塵。
曾經顛倒眾生的校花,如今眼神空洞,麵容憔悴。
一杯接一杯的辛辣劣質威士忌,被女人麻木地灌進喉嚨。
金主王總的公司徹底破產,王總本人也已鋃鐺入獄。
蘇蔓自己,更是因為那些不堪的“黑曆史”,身敗名裂。
被所有圈子拋棄,找不到任何體麵工作。
隻能靠著過去積攢的一點私房錢,以及…出賣自己最後那點可憐的姿色,在這座冰冷的城市苟延殘喘。
女人試圖聯係過往那些對蘇蔓百般討好的“朋友”和“備胎”。
電話不接。
信息不回。
偶爾有幾個接通的,不是冷嘲熱諷,便是落井下石的羞辱。
“蘇大美女,怎麼想起聯係我了?沒錢花了?”
“嗬,你也有今天?”
“滾!彆再來煩我!”
蘇蔓喝得酩酊大醉,意識漸漸模糊,幾乎要趴在肮臟油膩的吧台上徹底沉淪。
一個同樣失魂落魄,卻又帶著一絲熟悉氣息的沙啞男聲,在女人耳邊突兀響起。
“蘇…蘇蔓?”
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。
“真的是你?”
蘇蔓艱難地抬起沉重的頭顱,眯著一雙醉眼,循聲望去。
一個穿著滿是褶皺的名牌t恤,頭發油膩,胡子拉碴,眼神中充滿了暴戾與絕望的年輕男子,正搖搖晃晃地站在蘇蔓麵前。
男人手中,還提著一個空了大半的啤酒瓶。
顧城霄?!
蘇蔓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那個曾經囂張跋扈,不可一世的顧家大少爺?!
這個紈絝子弟怎麼…怎麼也混到了這般田地?!
酒吧角落。
或許是酒精的催化,或許是同病相憐的“惺惺相惜”,又或許是…潛意識中那份早已扭曲腐爛的“舊情”。
兩個同樣從雲端跌落泥潭的“落難貨色”,就那樣,在這間充斥著絕望與墮落氣息的廉價酒吧裡,宿命般地,“重逢”了。
起初,兩人相對無言,隻是默默地灌著酒,各自舔舐著潰爛的傷口。
但酒精不斷麻痹著神經,內心深處那份不甘與怨毒,如同野草般瘋狂滋生。
終於,蘇蔓率先爆發。
“顧城霄!”
女人通紅著雙眼,猛地站起身,指著顧城霄的鼻子,聲音尖利刺耳,如同夜梟。
“都怪你!”
“如果不是你當初那麼囂張跋扈!目中無人!到處惹是生非!”
“你爸的公司怎麼會倒得那麼快?!”
“我也怎麼會被你連累到今天這個地步?!”
蘇蔓歇斯底裡地尖叫著,將所有的怨氣與不幸,都歸咎於這個曾經被蘇蔓視為“長期飯票”的男人。
“操你媽的!蘇蔓!”
顧城霄被蘇蔓的指責徹底激怒,猛地將手中的啤酒瓶狠狠砸在肮臟的地麵上!
“砰!”
玻璃碎裂聲刺耳無比!
“你還有臉說我?!”
顧城霄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咆哮起來,唾沫橫飛。
“如果不是你這個水性楊花!拜金無恥的賤貨!”
“在外麵到處勾三搭四!給老子戴了那麼多頂綠帽子!敗壞了老子的名聲!”
“我爸又怎麼會對我徹底失望?!顧家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