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間的風同熱浪一起吹過來,減少了肌膚表麵的燥熱,又湧上一層新的燥熱。
徐載道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不顧屋裡的嘈雜,拿出乾淨的手帕給身邊同樣汗流浹背的妻子擦汗。
江麗蘭讓他給自己擦了一會兒就自己接過手帕擦了起來。
今日搜查,徐家一家人被趕到了院子裡,頂著烈日曬了半晌,領頭的小隊長沒搜到上頭要的東西,把屋內的座椅板凳給亂砸了一通。
徐載道的大兒子徐淵摟著妻子和一雙兒女柔聲安慰,“彆怕,沒事的,沒事的。”
大兒媳李靜雯憤慨不已,聽見裡麵打砸和怒罵的聲音,卻又隻能將怒火咽下去。
徐家落魄了,他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保命,不能激怒了裡麵的人。
她握緊了兒子和女兒的手,努力壓下眼眶的酸澀,冷靜地教育他們,“不許哭,不能哭!”
二兒子徐博則抬起手臂將懷孕的妻子護在了身後,趙婉瑜膽子大,不怕事,但她懷著孕,就怕傷到腹中胎兒。
三個孩子裡最小的徐晚被父母擋著,眼中有恐懼和害怕,但表情依舊倔得像一頭牛。
領頭的小隊長趙順財衝出來,拿腔拿調地朝徐載道吼:“東西呢!你們那些研究資料呢!都藏到哪裡去了!”
徐載道站直了身子,雙手背在身後,“什麼研究資料?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”
趙順財上到了初中,懂得更多,所以這次搜查任務才派遣了他。
但徐家哪有他的用武之地啊!一張寫字的紙都沒翻到!
“臭老頭,彆不識好歹,識相點趕緊把東西拿出來,這樣你們全家才能少受點苦!”
趙順財來之前,上麵的人就交代了,徐家的人不能傷,隻要把東西拿到就行了,然而現在他不恐嚇他們一下是不行了!
徐載道依舊不為所動,他研究農業,常年下地,皮膚曬得黝黑,一點都不像文化人,他身形不算很高大,但站在那兒就像一根挺拔的竹子。
“想要我的東西?都在後院的土堆裡埋著呢。”徐載道說完,背過身去。
趙順財帶著人又往後院趕去,發現他說的那個土堆剛才已經被他們挖過了,裡麵隻有灰燼,再無其他。
他頓時惱得頭都要炸了,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居然燒了!
他氣呼呼地衝出去,怒聲質問:“你把東西燒了?”
“如你所見。”徐載道隻有簡單四個字。
“你!”趙順財氣結,這下東西徹底沒了,領導又要把火氣撒在他身上了!
這時,趙順財手底下的一個紅袖章上前小聲和他耳語,“趙哥,您說是不是昨晚來的那三個人把東西帶走了?”
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,昨天他們跟著人,發現他們不像藏了東西的樣子,但今天這裡什麼重要的東西都沒有,他也隻能往那三個人身上去想了。
徐載道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,和媳婦兒對視一眼,昨晚建國表演的魔術他倆看到了,無比神奇,肯定不會被發現,但希望他的幫忙不會帶給蘇家更多麻煩。
趙順財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,眼睛微眯,像極了一條毒蛇,冷聲問徐載道:“昨晚你家來了三個人,資料被他們帶走了吧!”
徐淵聞言,眸色沉了沉,昨晚他在二樓有看到那驚人的一切,但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。
他沒有開口,隻是將妻兒攏緊了些。
徐載道一臉看傻子的表情,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“既然你們一直監視著我們,那來的人是誰你們也知道吧,我的外甥和外甥女,蘇家人。”
“他們也是自身難保,也要被搜查,我把東西給他們也是一樣的後果,還不如自己燒了,少些麻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