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時安方才已經和負責護送兩位專家的公安部的同事通過氣了。
前兩天抓捕矮國敵特的時候,顧時安就已經和他們見過了。
所以當顧時安端著搪瓷缸不小心撞到其中一個人身上後就開罵時,他們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兒。
顧時安就像不認識他們一樣,這種情況隻能是他在演戲,並借此想要傳達給他們一些信息。
他們執行任務見得多了,自然而然地就接了戲。
推搡間,顧時安手法熟練地將一張小紙條插進了一個人的衣兜裡。
他的動作快到沒有人發現,那人也沒發現。
直到爭吵結束,顧時安重新去接水,公安部的同誌也罵罵咧咧地爬到了上鋪,在被窩裡翻找自己的衣兜。
許寧盛雖然沒看到,也沒有感覺到,但他知道顧時安會給自己傳遞東西,不然他這樣鬨一通就沒有什麼意義了。
紙條上的內容簡潔明了——敵特,炸藥,廂尾。
他神色一凝,護送兩位專家去海島是秘密任務,怎麼會有敵特知道!
是從何處走漏的風聲?是專家那邊的人還是他們的人?
許寧盛負責這次的任務,抱著必須完成的決心,在危急時刻,他也會為兩位專家擋下子彈。
但他還是低估了敵特的可惡,居然喪心病狂到帶炸藥上火車,這一節車廂的人在他們眼裡是什麼?可以隨便犧牲的螻蟻嗎?
許寧盛很憤慨,但現在沒有時間給他生氣了,他和對麵床上的隊員比了個暗語,隊員立馬會意,神情冷肅。
許寧盛爬下床鋪,佯裝無意地在車廂裡走動,借機展開探查。
果然發現了這節車廂尾部的那個小車廂內在左側下鋪坐著的男人,那人周身氣勢和旁邊的人都不同。
他審訊過不少敵特和間諜,自然知道這類人身上的特質,他們平常都隱藏得很好,隻會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展露出來。
他隨意地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,開始在腦中計劃部署。
許寧盛抬眸,又和過來洗蘋果的顧時安對上,兩人做戲做得足,都朝對方翻了個白眼。
錯身而過時,你撞我一下,我撞你一下,誰都不服氣誰。
一位大娘在許寧盛身後尷尬地咳了咳,許寧盛才無視了顧時安,給大娘讓路。
顧時安也趁機走了過去。
在外人看來他倆就是年輕氣盛,鬨了點口角,沒什麼問題。
顧時安拿著蘋果路過那個特務的小車廂,沒有看到他人,他的東西卻大剌剌地擺在下鋪上。
顧時安眉頭一蹙,這人是上廁所去了還是……找同夥去了?
他側身看了眼斜後方的廁所,門是開著的,顯然沒人。
而靠近洗手間的這個,也是空的,因為他剛從裡麵出來。
他肯定是去找同夥了!
顧時安得出了結論,心中又多了幾分憂思,沉下心來思考該怎麼配合許寧盛的行動。
還有,那特務留在床鋪上的東西,他也得探查一下是不是炸藥。
顧時安迅速洗完蘋果,走進車廂的時候,手“不小心”抖了一下,蘋果從手中掉落,精準地滾到了特務的床鋪下麵。
“我的蘋果!”他驚叫一聲,自然地進了小車廂。
坐在特務對麵的是一個警惕的男人,約摸三十出頭,夾著個公文包。
看到顧時安進來,立刻把自己的公文包護好,警覺地問他:“你不是我們這個車廂的人吧?你進來乾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