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時安言辭犀利,情緒憤慨,“我理解你們,誰理解我?”
“你們因為一點懷疑就否認了她的功勞,活著是罪嗎?非要等到她死了才來緬懷?”
他差一點,又要失去她了。
他理解了所有人,誰來理解他呢?
他本該公正一點,奈何人心天生就是偏的。
他了解她的秉性,記得她行過的所有善,所以他對她偏心一點又怎麼了?他對她就是不客觀又怎麼了?
好,他們不了解她,不記得她,他不能怪他們沒和他一樣對她百分之百地信任。
“六三年、六四年國家下發的救濟糧,你們吃過嗎?”
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經做過了什麼,說不定他們能活下來度過饑荒後的那幾年,就有她的功勞。
他莫名其妙地轉移了話題,把麵前兩人都問懵了。
許寧盛木訥地點頭。
顧時安又看向謝遇洲,他不想回答他,但腦袋還是沒忍住點了點。
“吃得很飽吧?”所以今天他們才有力氣來質問自己的救命恩人!
謝遇洲的記憶裡,那是他工作之前吃得最飽的一年了。
他們沒有回應,但他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答案。
顧時安想到她明明就是為了救火車上的人才平白吐了那麼多血,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又被當做嫌疑人審問的委屈,看他們兩個便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。
“我知道的事情,之前已經告訴過許隊了,我也是審訊人員之一,不是你們質疑的對象。”
“還有,如果你們依舊懷疑我媳婦兒,那就請你們拿出確切的證據,申請正式調查,而不是借著問訊之名,行審訊之事!”
“大家共事一場,我的脾氣隻能忍你們到此,繼續聊下去,我怕自己會違紀。”
顧時安冷漠地說完,站起身喝完水缸裡的水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。
謝遇洲在本子上連著畫了好幾個叉,鋒利的鋼筆把紙張都劃爛了。
許寧盛渴得要命,本來也想立即就離開的,但是看到他的失控,還是忍不住道:“謝遇洲,那幾個疑點,目前的解釋都還合理,暫時不要揪著不放了。”
“排除萬分之一的可能性,這難道不是我們應該做的嗎?”
“於理,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,我們當然應該排除萬難去解決風險,但是你彆忘了,顧時安是一名軍人,還是一名功勳卓著的軍官。”
“他抓過的敵特,比你抓吃過的鹽還多,他的判斷會失誤嗎?”
“就在我護送專家來海島之前,我才參與了一個抓捕敵特的案子,一共十三名敵特,還有一名是割尾會主任。”
“案子是顧時安牽頭的,敵特是他發現的,他還按兵不動,尋出更多線索將這條聯絡線的敵特全部抓捕了。”
案子已經結束了,但是因為付春生是割尾會主任而沒有得到報導——矮國敵特居然當上了京市的割尾會主任!
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了,報導出來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輿論,所以沒有太多人知道這件事。
謝遇洲心中震驚,他知道顧時安很厲害,但是在回到京市這麼短的日子,他居然能夠聯合公安部部署下這麼一張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