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榕城的乾部反映情況，說是於凡的意思後，電話裡那位常務副市長當即就開罵了，說於凡不乾人事，不顧全大局，簡直就是濫用職權。
且不說那五六百的工人該何去何從，就說那讓人眼紅的稅收，到時候該怎麼辦？
總而言之那位常務副市長就是一個要求，立即停止對榕城第二大化工廠的查封工作，讓其繼續生產。
壓力給到了縣委書記顧青山這邊，他也隻好無奈的表示，說眼下整頓化工廠這一塊是於凡全權負責，這是當初縣委常委會上大多數人同意了的。
而且那榕城第二大的化工廠確實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了整改期限，明顯是在挑戰於凡的權威，所以於凡讓人查封，縣裡也不好說什麼。
再說了，那幾百號失業的下崗工人，當即就被於凡讓人安排去了玩具廠，也不存在什麼造成失業的情況了，更不會像某些人擔憂的一樣，引發群體事件。
這些話當即就讓電話裡那位常務副市長炸毛了。
“意思你一個縣委書記都管不了他了，這是要上天啊？”那位在電話裡咆哮道：“立刻打電話給他，就說是我的意思，讓他即刻解封，否則後果自負！”
說完後，那邊憤怒的掛了電話。
顧青山臉上浮現出饒有興致的表情，看來吳崖那邊也坐不住了啊，直接讓市裡的人出麵了。
不過據他對於凡的了解，那小子就是個鐵頭娃，市委常委發話了也不一定管用啊。
但不管怎麼說，這個電話他必須打，反正眼下的局麵，他已經置身事外，坐山觀虎鬥了，無論是誰勝出了，都影響不到他顧青山。
因為他背後的那個人已經在電話裡說明了利害關係，省城也有意下政策了，必須好好的整頓一下環境汙染，真正落實下來還需要些時間罷了。
所以下麵鬥得再怎麼凶都沒什麼卵用，最後這些化工廠還是要整改的。
相信市裡的人和吳崖那些人也已經知道了省城的動向，他們無非就是想拖延時間罷了，畢竟到時候政策下來了再去真正的落實執行的話，豈不是又能省下不少錢呢？
但如果是現在就要去落實，那豈不是要多出去幾千萬？
那可是幾千萬啊，用拖拉機才夠裝，基層老百姓彆說是擁有了，一輩子都不曾見過那麼多的錢。
很快，顧青山就撥通了於凡的電話，並且傳達了市裡那位常務副市長的意思。
“顧書記，你怎麼看呢？”聽完後，那邊傳來於凡詢問的聲音。
“當初開會討論整頓化工廠，我是舉手同意的，雖說這過程中可能會影響到基層工人就業問題，政府稅收問題等，但有些事情遲早是要麵對的。”顧青山淡淡的道：“就像你說的一樣，咱們不能把什麼問題都丟給後來人嘛。”
“城市經濟要發展，可老百姓的生存環境我們也要考慮，總不能為了經濟建設就拋棄了老百姓，這有悖於我們為人民服務的初衷嘛。”
“但是於凡同誌，我隻是個縣委書記，市裡的人出麵了，人家行政級彆比咱們高啊，我也很為難，所以才打電話來詢問一下你的意思。”
沒有永遠的朋友，隻有永遠的利益。
對顧青山來說，他對於凡的態度得看上麵那位的意思，隻要上麵指示下來了，立刻讓他跟於凡化乾戈為玉帛都沒問題。
同樣的道理，上麵若是想動於凡的話，他顧青山也絕不含糊。
眼下看來，上麵的人也不想趟這趟渾水啊，不想被卷入化工廠的事情裡去，畢竟牽扯到某個人的死，很多人都盯著呢，一個不小心就引火燒身了。
“顧書記這麼說我就放心了。”電話那邊傳來於凡帶著笑意的聲音：“已經到了關鍵時刻，容不得有半點兒差錯啊，這個時候不管誰出來說情，在我這兒都沒什麼麵子。”
“況且，那位市委常委，我就懶得點名了，他代表的隻是他個人而已。”
“等什麼時候他說出來的話代表整個市委常委的意思了，我倒是願意配合，畢竟軍令如山嘛，咱們下麵的乾部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。”
“顧書記可以把我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市裡那位，他若是氣不過的話，完全可以想辦法召開市委常委會討論這個事情嘛，說我不顧全大局也好，胡搞瞎搞也罷，就算市委常委會真的意見達成了一致，到那個時候化工城也整頓得差不多了。”
“聖人不是說了嘛，淨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，那麼大的領導了，居然還為了點兒蠅頭小利站在基層群眾的對立麵，我於凡不屑與之為伍。”
說完後，電話那邊於凡直接就掛了。
好家夥，最後那一句帶著明顯諷刺意味的話，於凡是否也讓他一並傳達呢？
顧青山現在是越來越懷疑了，於凡上麵肯定有人啊，否則的話他是哪兒來的膽量，敢跟一位常務副市長對著乾的？
要是沒有點兒底氣的話，他怎麼敢的？
還淨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呢，人家那是說給君王聽的。
和想象中的一樣，顧青山把於凡的原話傳達給那位常務副市長後，對方當場就氣炸了。
“聽這話的意思，我說話不好使是嗎？”對麵怒極反笑：“好，好得很，這是絲毫不把上級領導放在眼裡啊，行，要常委會討論是吧，如他所願！”
說完後，那邊憤怒的掛了電話。
但顧青山卻撇了撇嘴，有一點於凡倒是沒有說錯，那隻能代表他個人的意思罷了，真想讓常委會通過的話，希望不大。
畢竟行政單位不是一言堂，之所以有那麼多的常委在，就是怕有人大權獨攬，出現一個人說了算的局麵。
哪怕是他顧青山在這榕城，也不敢說什麼事情都他一個人說了算嘛，你得開會，大多數人支持才行，否則為什麼總是說少數服從多數呢？
這個事情，隻要於凡頭夠鐵，基本上沒人能阻止他了。
畢竟環境汙染問題，也是有目共睹的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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