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澤陽蒸著米飯,身後背著背簍。這一次的背簍,小一點,沒有出門時背的那麼大。
背簍裡放著方婉怡做好的兩斤重棉襖和四斤番薯,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。
他右手邊站著蔡敏君,父女二人就這樣往蔡國春家走去。
來到蔡國春家,蔡澤陽第一反應是覺得很簡陋,門口沒有柵欄,沒有把自家的自留地圍起來。嗯?原來的柵欄都不見了?
蔡國春,蔡澤陽的父親,正坐在門口,用竹片編製著籮筐。
看到蔡澤陽過來,隻是抬了一眼,繼續做著手裡的事情。
在他的印象中,父親一直都是這樣,什麼都不說。不管大事,小事,都不說。
家裡發表意見,做主的,都是母親。
蔡澤陽看不懂父親,他沒有跟父親和母親分家時,母親在跟爺爺奶奶鬨掰時,他依然沒有反應。
不對,是有反應的。蔡澤陽依稀記得,在他的臉上看出了釋然。
不用贍養父母的釋然?還是不用再聽父母嘮叨的釋然?蔡澤陽不懂,也不想懂。
他每月過來,想給蔡國春送茅台酒,是想給女兒們做一個好榜樣。
即便父親和母親對他並不好,沒有到徹底斷絕所有往來之前,該給的,要給。
要求女兒們孝順自己,自己也要孝順父母。
蔡澤陽看了一圈,鄧小英不在家裡,估摸著是出去了。
他牽著蔡敏君走過來,把背簍裡的棉襖拿出來,放在桌子上。
“爸,這是媽要的棉襖,重量是二斤。”
隨後又把番薯拿出來,半斤一個,四斤就是八個番薯。
“之前我跟媽算過,除去棉襖,還有四斤粗糧。都在這兒了。”
說完,蔡國春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,沒有其他反應。
蔡澤陽看著他身上穿著的單薄棉襖,凍得通紅的手依舊在一下又一下的編織著籮筐,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在離開前,蔡敏君看向蔡國春,開口說道:
“爺爺。你感到冷,一定要跟爸爸說。奶奶都有新棉襖穿,爺爺也能說。”
蔡澤陽有點訝異,大女兒怎麼會主動跟他父親說這些話?
蔡國春應了一聲,隨後繼續編織著手裡的籮筐,沒有更多話語。
蔡澤陽父女二人離開後,蔡敏君想了想,決定把之前的事情說出來。
“爸爸,爺爺挺好的。隻有奶奶和小叔對我們不好,爺爺會偷偷地給我們糧食。他不愛說話,但是他行動的次數很多。”
蔡敏君認真地想了想,“每個月,我們都能收到爺爺偷偷給我們的東西。有時候是放在我們的窗戶,有時候是放在柵欄裡麵。”
蔡澤陽一愣,這事他是真的不知道。上輩子和這輩子,都不知道這件事情。
“我們有收獲,也會悄悄給爺爺送過去。”蔡敏君繼續說著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,他沉默不語,他對父親的感情,究竟是怎樣的。
母親和弟弟,他是明確的。以後能不接觸,就不接觸。
剛進家門口,就看到緊趕慢趕過來的鄧小英和蔡於飛。他們倆手裡都提著一個膠桶,走進院子。
“澤陽啊,我跟你弟弟抓了不少海貨。你來幫忙稱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