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敢應約來到了許長山副校長的辦公室。
這間辦公室位於行政樓的頂層,視野開闊,裝修得古色古香。
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後麵,是一整麵牆的書櫃,裡麵擺滿了各種厚重的精裝書籍和榮譽證書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茶香。
“王總,快請坐!”
許長山副校長親自為他泡上自己珍藏的頂級大紅袍,茶香四溢,姿態親切得像是在招待一位相識多年的忘年交。
“嘗嘗我這的茶,武夷山那邊老朋友送的,輕易不拿出來待客。”許長山笑著說道。
王敢端起茶杯,輕抿一口,讚道:“好茶。湯色橙紅,入口醇厚,岩韻十足。”
他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,既捧了場,又顯得有幾分見識,讓許長山眼中閃過一絲更深的欣賞。
“哈哈,看來王總不僅是商業奇才,還是個懂茶的雅人啊!”許長山放下茶杯,用一種半開玩笑半責怪的語氣說道。
“不過,王總你這動作也太快了!
我這邊剛跟院裡通了個氣,準備大力宣傳一下咱們的合作,就聽說你已經派了你的基金總監,雷厲風行地把創業社劉峰那個‘悟空外賣’的項目給拿下了。
搞得我們很被動啊!”
王敢笑了笑,解釋道:“許校長,兵貴神速嘛。
我那個基金總監是個急性子,辦事效率高。
我覺得是好事。先把第一個項目定下來,後續的工作才好展開。”
“我不是怪你快。”許長山擺了擺手,身體微微前傾,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。
“我是怪你,這麼有意義的事情,怎麼能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辦了?太低調了!”
他看著王敢,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掩飾的、對“政績”的渴望。
他今年五十出頭,正處於事業上升的關鍵期,分管的又是創新創業這塊“務虛”的工作。
急需做出亮眼的成績,為自己更進一步鋪平道路。
而王敢和他的“天秤座基金”,就是他眼中那塊最完美的“敲門磚”。
“我今天讓校報和校電視台的記者去食堂采訪劉峰他們,隻是預預熱。”許長山加重了語氣,顯得有些迫不及待。
“王總,你看這樣行不行,下周,我們就在學校的大學術報告廳,搞一個盛大的‘天秤座基金’成立儀式暨新聞發布會!”
“到時候,我會邀請市電視台、秣陵日報的記者都來!
還會邀請市裡主管教育和科技的領導,以及咱們市裡的一些知名企業家都來觀禮!
這不僅是為你的基金造勢,更是向全社會展示我們學校創新創業工作的重大成果!”
王敢聽著許校長的宏偉藍圖,心中念頭飛轉。
他本不是個喜歡高調的人。
重生一世,他更習慣於躲在幕後。
像個操盤手一樣,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悄然布局,然後完成收割。
但轉念一想,許校長的提議,對他而言利遠大於弊。
首先,一場由校方和官方背書的盛大儀式,能迅速為他和他的“天秤座基金”建立起一層堅不可摧的“護身符”。
有了這層光環,以後無論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,還是某些想找麻煩的宵小之輩,在動他之前都得掂量掂量。
其次,高調的宣傳,也能極大地提升基金的知名度,吸引更多像劉峰一樣有想法的創業者主動上門。
他可以坐在辦公室裡,悠閒地篩選項目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還是通過王琦的關係去發掘。
至於那點小小的“被利用”,在巨大的利益麵前,又算得了什麼?
想到這裡,王敢欣然同意:“全聽許校長安排,我一定準時出席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複,許長山喜上眉梢,辦公室裡的氣氛變得更加熱烈起來。
兩人又就基金的運作模式和未來規劃,相談甚歡。
就在此時,王敢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。
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眉頭微微一皺——是嵇欽欽。
他能感覺到,如果不是遇到萬不得已的事,這個倔強清冷的女孩,是絕不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的。
他拿起手機,對許校長說了聲“抱歉,我接個電話”,然後走到了辦公室的落地窗邊。
電話一接通,那頭立刻傳來嵇欽欽一貫清冷、但此刻卻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哭腔和絕望的聲音:
“王敢…對不起,打擾你了…我…我真的沒辦法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