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打了雞血的徐偉,王敢正準備回家再研究一下淘汰賽的對陣。
一抹熟悉而又有些刺眼的身影,連走帶跑的出現在了宿舍樓門口。
陳靜。
她像是掐好了時間一樣,拖著兩個碩大的行李箱,這還是王敢買書香雅苑不要的兩隻品牌箱子。
香汗淋漓地站在樓下的陰涼處,精致的妝容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刻意。
那吃力的模樣,與其說是準備回家,不如說更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、等待主角登場的舞台劇。
看到王敢從樓道裡走出來,她的眼睛瞬間亮了,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。
踩著高跟鞋,“噠噠噠”地小跑著迎了上來,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。
“敢哥,你要出去呀?”她嗲聲嗲氣地開口,聲音甜得發膩。
“正好我放假要回家,你看我這東西太多了,一個人實在拿不了,你開大牛送送我好不好嘛?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還試圖伸手去挽王敢的胳膊,姿態親昵得仿佛兩人關係匪淺。
然而,她的手剛伸到一半,就僵在了半空中。
王敢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那眼神沒有厭惡,沒有憤怒,隻有一種純粹的、不帶任何情緒的冰冷。
就在這一瞬間,早晨母親在電話裡壓抑的哭聲,那筆被前世的自己愚蠢揮霍掉的十五萬,如同電影快放般在他腦海中閃過。
這張臉,這張曾經跟在吳雨薇身後,狐假虎威、極儘嘲諷之能事的臉。
此刻就像一個肮臟的符號,勾起了他心中最深處的那一絲生理性不適。
他甚至懶得多說一個字,隻是從喉嚨裡,輕輕地、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。
“滾蛋。”
乾脆利落,不帶任何感情色彩,卻比任何羞辱性的詞彙都更具殺傷力。
因為它代表的,是一種徹頭徹尾的、從骨子裡的無視。
陳靜臉上的笑容,如同被零下三十度的寒風吹過,瞬間凍結,龜裂開來。
她眼中的期待和諂媚,也在這兩個字麵前,碎了一地。
但她畢竟是陳靜。
在經曆了被王敢無視、收買、當成洗腳婢等一係列的“淬煉”之後。
她的臉皮早已練就得刀槍不入,抗壓能力更是強悍到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。
那僵硬的表情,隻持續了不到一秒。
她立刻又恢複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樣,仿佛剛剛那句“滾蛋”隻是幻聽。
她很自然地收回手,非但不以為忤,反而點頭哈腰,用一種更加恭順的語氣說道:
“好嘞!那敢哥您忙,我就不打擾您了。我就是回老家點個卯,過兩天就回來陪您!”
說完,她很識趣地衝王敢揮了揮手。
然後轉過身,用儘全身力氣,吃力地拖著那兩個沉重的、象征著她虛榮的行李箱,一步一步地走向校門口,沒有絲毫糾纏。
王敢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眼神沒有一絲波動。
對於陳靜這種人,他早已看透。
她就像一株依附著巨樹的藤蔓,隻要巨樹不倒,無論你怎麼驅趕,她總能找到新的縫隙,重新攀附上來。
就在這時,一道清脆悅耳、帶著笑意的聲音,從他身後傳來。
“喲,我們的王大老板,這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小丫鬟呢?”
王敢回頭,隻見王琦俏生生地站在不遠處。
她穿著一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,長發披肩,在陽光下美得像個精靈。
她剛好看到了陳靜狼狽離去的背影,那雙漂亮的美眸中,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和喜悅。
她幾步跑到王敢身邊,像隻快樂的小鳥,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,仰著臉,明知故問地撒嬌道:
“剛才看到我愣了一下,是不是怕我在影響到你啊!
是不是剛考完試就趕我回家啊?這麼不想見到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