羊俊揮斧時帶起的罡風,將方圓十裡的雲層都攪成了旋渦狀。巨斧表麵倒刺滴落的毒液觸及地麵,堅硬的岩石瞬間熔化成冒著黑煙的孔洞,騰起的毒霧中甚至能隱約看到扭曲的人臉。姚和尚雙掌結印,額間青筋暴起,金色蓮台表麵梵文金光如同燭火般明滅不定,每一次震顫都震落大片金屑;梧桐咬破舌尖,將心頭血噴在焦尾琴殘軀上,血色音波網與魔氣碰撞的刹那,琴弦寸寸崩斷,鳳皇的羽翼也被魔氣腐蝕出猙獰的破洞;葉逸辰被困在開明獸編織的光柱囚籠中,嘴角溢出黑血,他每催動一次逸雲劍,劍身上的裂痕就蔓延三寸,青光巨龍的嘶吼聲也愈發虛弱。
西王母周身纏繞的冤魂黑蟒突然膨脹三倍,蛇信吞吐間,陣中無數血色鎖鏈如活物般扭動,在空中編織成遮天蔽日的巨網。她脖頸上的骷髏項鏈發出哢哢聲響,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藍鬼火:“這乾坤顛倒的大陣,豈是你們能撼動的?”話音未落,地麵裂縫中突然鑽出百丈高的魔樹,樹冠上結滿鑲嵌著人臉的果實,淒厲的哀嚎聲從果實中傳出,震得眾人耳膜生疼。
昏迷中的齊樂躺在金色蓮台上,額間暗金紋路突然如電流般竄動。他的睫毛劇烈顫抖,喉間發出痛苦的嗚咽,意識深處弋始的聲音如洪鐘敲響:“記住,西王母要以龍脈為引,獻祭生靈,助她將兩界打開一道裂縫!”齊樂猛地睜開雙眼,瞳孔中閃過山海經的古老圖騰。戰場上,姚和尚的袈裟被魔氣撕裂,梧桐的焦尾琴徹底碎裂,葉逸辰的青光巨龍被血色鎖鏈纏住七寸。
齊樂強撐著坐起,瞳孔中浮現出山海經的古樸紋路。古老的法訣從喉間迸發:“四方神獸,聽吾號令!”隨著話音落下,虛空如水麵般泛起漣漪。蜚現身時,陣中所有水源瞬間沸騰蒸發,所過之處土地龜裂;九尾狐九條尾巴展開,每根狐尾末端都幻化出妖異的眼睛,尾尖射出的狐火與血色鎖鏈相撞,發出琉璃碎裂的脆響;三眼青年額間豎眼射出的金光,將開明獸的毒光柱切割成無數碎片;貫胸國人胸口的孔洞吞吐著黑霧,手中兵器所指之處,魔兵方陣竟開始自相殘殺。
西王母見狀,指甲暴漲三寸,化作漆黑的骨爪:“不知死活的螻蟻!”她周身冤魂黑蟒突然解體,化作萬道黑色咒文,如流星雨般朝著齊樂射去。咒文劃過空氣,留下灼燒的焦痕,所過之處連空間都扭曲變形。齊樂踉蹌著後退,胸前浮現出山海經的虛影,虛影中伸出無數光帶,將部分咒文纏繞住。但更多咒文穿透光帶,在他肩頭炸開,鮮血染紅了少年的衣襟。
此刻,齊樂的目光死死盯著大陣中央的黑色祭壇。祭壇表麵的建木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,漆黑魔氣如同觸手般順著裂痕瘋狂湧動。他咬緊牙關,將力量注入山海經:“乾坤逆轉,山河為引!”隨著法訣完成,齊樂周身泛起透明的防護罩,他如離弦之箭朝著祭壇衝去。而在他身後,蜚、九尾狐等異獸結成守護陣形,拚死攔住西王母與魔神羊俊的追擊。羊俊的巨斧劈在防護罩上,激起萬千火花;西王母的骨簪抓撓時,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,但齊樂的身影依舊堅定地朝著祭壇逼近。
齊樂周身防護罩在魔氣衝擊下泛起蛛網狀裂痕,宛若將碎的琉璃。他單膝重重跪地,膝蓋砸在祭壇青磚上發出悶響,五指深深摳進祭壇表麵布滿咒文的青磚,指尖傳來的劇痛讓他幾近麻木。指尖觸及之處,那些暗紫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扭動,絲絲縷縷地試圖鑽入他的皮膚,冰冷而邪惡的氣息順著血脈往上竄。少年咬緊牙關,猛地咬破舌尖,將滾燙的鮮血噴在祭壇中央的太極魚眼上,腥甜的氣息瞬間被貪婪的魔氣吞噬,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與腐臭混合的味道。
“乾三連,坤六斷!”齊樂的吼聲混著雷霆炸響,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。祭壇上原本逆向旋轉的血色星圖突然凝滯,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。他以鮮血為引,在青磚上快速勾勒出與陣紋截然相反的道紋,古老的《周易》卦象在指尖流轉,金芒與黑氣相撞迸發的強光,將西王母扭曲的麵容照得忽明忽暗。那光芒時而照亮她臉上猙獰的紋路,時而又讓她隱沒在黑暗中,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。
當最後一道離卦完成時,整座祭壇轟然震顫,大地也隨之劇烈搖晃。原本瘋狂吞噬龍脈的建木裂痕竟開始閉合,漆黑魔氣如潮水倒灌,順著裂痕湧入祭壇底部。姚和尚的金色蓮台重煥光明,璀璨的金光將周圍的魔氣驅散開來;梧桐破碎的焦尾琴突然發出清越鳴響,那聲音如同鳳鳴九霄,帶著一絲希望;逸雲劍上的裂痕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葉逸辰握著劍柄,眼中滿是驚喜。
“成功了!”葉逸辰腳踏劍光破籠而出,聲音裡難掩激動。可當他看清西王母的表情時,瞳孔驟縮,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。那妖物嘴角勾起的弧度,竟比先前的獰笑更令人膽寒,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。她脖頸上的骷髏項鏈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,淒厲而詭異,十二顆骷髏頭同時睜開血紅豎瞳,噴出的黑霧在空中凝結成六翅黑鴉,黑鴉振翅間,遮天蔽日,帶來無儘的壓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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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作聰明。”西王母玉手輕揮,語氣中滿是不屑。那些曾被九尾狐擊碎的血色鎖鏈突然倒卷而回,化作千萬道黑芒洞穿守護異獸的防禦。蜚噴出的毒霧被鴉翼攪散,毒霧在空中化作詭異的圖案;三眼青年的金光被黑霧腐蝕,光芒漸漸黯淡;九尾狐九條尾巴同時炸開血花,淒厲的慘叫震得齊樂耳膜生疼,那聲音裡充滿了痛苦與不甘。
齊樂踉蹌著後退,身體搖搖欲墜,望著祭壇上依舊翻湧的魔氣,喉嚨裡發出難以置信的低吼:“不可能!卦象明明逆轉了,龍脈的吞噬……”他的眼神中滿是迷茫與震驚,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滴落,打濕了衣襟。
“哈哈哈!”西王母的笑聲如碎玉裂帛,在天地間回蕩,令人毛骨悚然。她周身冤魂黑蟒突然化作萬道流光沒入體內,露出脖頸間若隱若現的上古陣紋,那些陣紋閃爍著神秘而邪惡的光芒。“陣修之道,順為天道,逆為詭道。你以為倒轉乾坤便能破陣?”她指尖點向祭壇,那些被齊樂破壞的道紋竟詭異地重組,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。“這太極八荒陣本就是陰陽雙麵——正轉撕裂兩界,逆轉……”黑芒暴漲間,西王母周身魔氣凝成實質,在她身邊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,“便化作我的氣血食爐!”
祭壇底部突然傳來萬千冤魂的哀嚎,那聲音仿佛從九幽之地傳來,讓人不寒而栗。閉合的建木裂痕再次崩開,且比先前更加寬大。漆黑魔氣如貪婪的觸手,順著西王母脖頸的陣紋湧入她體內。她的指甲暴漲成三尺長的骨刃,寒光閃閃;玉足踏碎虛空,每一步都帶著毀滅的氣息;周身纏繞的黑霧中浮現出無數白骨,仿佛是從地獄爬出的修羅。“回去問問弋始,”西王母眼神冰冷,帶著嘲諷與戲謔,“作為和他一體雙生的你,到底配不配他所做的一切。”話語落下,一股強大的威壓朝著齊樂壓去,仿佛要將他碾碎。
齊樂的護體罡氣在西王母的威壓下如琉璃般片片崩碎,刺耳的脆響混著骨骼錯位的悶哼。肩頭炸開的血花尚未落地,便在空中凝成詭異的符咒,暗紅紋路扭曲盤旋,似是某種古老的獻祭印記。西王母赤足踩過虛空,三尺骨刃抵在少年跳動的頸動脈上,腐臭魔氣裹著她沙啞的嘶鳴:"弋始,下次見麵,我要你魂飛魄散!"話音未落,她周身黑霧驟然暴漲,裹挾著化作魔神的羊俊撕裂空間遁走,隻留下被魔氣灼燒得焦黑的大地,以及祭壇上仍在瘋狂旋轉的血色星圖。
葉逸辰禦劍劃破殘霧,劍身上的金紋在魔氣中發出哀鳴。當他觸及齊樂時,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他如墜冰窖——少年皮膚冷得像塊生鐵,胸前山海經的虛影黯淡如風中殘燭,暗紫色紋路正順著經脈瘋狂蔓延,所過之處血管凸起,竟似無數魔蟲在皮肉下蠕動。梧桐的鳳皇發出淒厲長鳴,周身鬼火如瀑布傾瀉而下,卻在觸及魔氣的瞬間發出滋啦聲響,化作青煙消散。
"快!"姚和尚的佛珠在掌心寸寸炸裂,飛濺的菩提子嵌入齊樂眉心,金色佛光與黑色魔氣轟然相撞。《心經》殘句在地麵熊熊燃燒,梵文金光與魔紋激烈纏鬥,濺起的火星如流星墜落,卻始終無法壓製齊樂體內翻湧的魔種。少年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,黑血順著嘴角汩汩流出,瞳孔逐漸被暗紫色徹底吞噬,脖頸青筋暴起,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。
千鈞一發之際,蓬萊仙山方向傳來震耳欲聾的鐘鳴,三十六道金色詩稿如靈蝶破空而來。《秋興八首》化作鎖鏈纏住齊樂周身,墨色詩行順著魔紋遊走,所過之處魔氣發出尖嘯。杜工部銀發在風中狂舞,腰間酒壺如噴泉般噴出紫霧,在空中凝結成《飲中八仙歌》的磅礴詩陣:"李白一鬥詩百篇,長安市上酒家眠!"每句詩都化作金色光刃,精準斬斷魔種的根須,將其逼回心臟位置。
隨著詩咒吟誦,齊樂胸前山海經虛影突然迸發萬丈光芒,蜚的毒霧、九尾狐的狐火化作純淨靈力湧入他體內。杜工部指尖輕點少年眉心,最後一縷詩韻如流螢沒入靈台:"詩言誌,亦可鎮魂。這道詩咒能護住心脈三月,可西王母的魔種......"老詩人突然劇烈咳嗽,指縫間滲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破碎的卦象,他望著滬市上空愈發濃烈的血色星圖,神色凝重如鐵,"她的真正目標,恐怕不止是吞噬龍脈。"
葉逸辰握緊逸雲劍,劍身裂痕處的金紋突然暴漲,照亮了他眼底的驚疑:"前輩可知西王母所言"一體雙生"是何意?齊樂與弋始之間......"話音未落,杜工部袖中突然飄落半卷殘破的《鴻猷賦》,泛黃的紙頁無風自動,上麵的文字如活物般扭曲重組。當眾人看清殘頁上的內容時,空氣瞬間凝固——在兩界交彙之處,竟沉睡著能重塑天地的"造化筆",而卦象顯示,開啟筆靈的關鍵,正是齊樂體內的山海經。
眾人盯著《鴻猷賦》殘頁的目光尚未收回,滬市上空突然泛起蛛網般的暗紫色紋路。那紋路如活物般蠕動蔓延,將整片天穹染成不祥的深紫色,恰似一張巨大的死亡帷幕緩緩拉開。一個月在滬市上空出現一次的接引大陣,重新在雲層中顯現出猙獰的輪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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轟鳴聲自九霄傳來,宛如萬千戰鼓同時擂響,震得眾人耳膜生疼。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,僅剩的兩座仙山殘軀之一的方丈仙山,傳來一陣古老而沉重的嗡鳴。山體表麵的符文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,依次亮起詭異的幽藍色光芒。先是山巔的瓊樓玉宇轟然崩塌,化作無數流光墜入接引大陣,緊接著,整座仙山開始劇烈搖晃,仿佛即將蘇醒的遠古巨獸。
“不好!”杜工部突然厲喝,銀發根根倒豎,腰間酒壺的紫霧瘋狂噴湧,在空中凝結成防禦結界,“這是要強行破界!”他話音未落,方丈仙山的主體部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,整座山體如同被無形巨手硬生生從異次元空間拽出。
空間如鏡麵般扭曲破碎,鋒利的裂痕中伸出無數漆黑的觸手,纏繞著方丈仙山的山體。這些觸手每一次蠕動,都伴隨著空間撕裂的尖嘯。仙山表麵的岩石寸寸崩裂,露出內部散發著邪惡氣息的黑色脈絡,那脈絡如同跳動的心臟,有節奏地收縮舒張。
隨著仙山緩緩破界而出,接引大陣爆發出刺目的血紅色光芒。光芒中,隱約可見無數怨靈在其中哀嚎掙紮,它們扭曲的麵孔充滿了痛苦與不甘。仙山每上升一分,滬市的大地就震顫一次,街道上的建築開始出現裂縫,玻璃紛紛爆裂,仿佛末日降臨。
“那是什麼?”梧桐指著仙山頂端,聲音因恐懼而顫抖。隻見仙山之巔,一個巨大的黑色祭壇緩緩升起,祭壇上刻滿了與太極八荒陣如出一轍的詭異符文。祭壇中央,一個散發著幽藍光芒的旋渦正在急速旋轉,隱約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在旋渦深處閃爍,死死地盯著下方的眾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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