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樂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滑動,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底一片亮白,連帶著眉骨處的汗珠都泛著細碎的光。七座仙山對應的方位與城市坐標在地圖上逐一亮起,像七顆嵌在華夏版圖上的暗星。“青冥仙山的虛影懸在東北方的盛京上空,那地方本就挨著長白山的龍脈,陰氣積得深。”他抬眼看向葉逸辰,對方指間的青冥劍正隱隱震顫,劍鞘上的雷紋仿佛活了過來,“你先去佘山斬斷瑤光仙山與地脈的聯係,完事立刻轉道盛京。青冥劍的紫電屬陽,正好能克青冥的陰寒,記住彆硬碰硬,用雷紋符布陣,先把它釘在半空。”
葉逸辰聞言,將裝著雷紋符的樟木箱子往肩上勒了勒,箱子邊角的銅鎖碰撞出脆響:“放心,紫電劈過的地方,三日內陰氣彆想抬頭。”
齊樂的指尖移向西南方位的錦城,那裡的坐標正泛著詭異的暗紫色:“紫淵仙山落在那兒了,錦江的水汽被它染得發烏,底下聚了不少怨魂。”他轉向雙手合十的姚和尚,對方掌心的金蓮佛光正緩緩流轉,“姚和尚,你處理完天馬山的事,立刻往錦城趕。金蓮佛光除了淨化地脈,對付那些怨魂最是管用,記得帶上往生咒經卷,念的時候慢些,彆驚了它們。”
姚和尚合十的手指微微一頓,佛號聲裡帶著幾分凝重:“阿彌陀佛,貧僧曉得輕重。”
“東南方的榕城對應靈樞仙山。”夕突然開口,握著瑩白長劍的手緊了緊,劍身上的月光紋路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,像被風吹動的流水,“我去。榕城多榕樹,靈樞的藤蔓肯定在借著樹根深紮地脈,玉簪能引月華之力,或許能暫時凍住那些藤蔓。”
齊樂看向她蒼白的臉,眼下的青黑還沒褪儘,嘴唇也沒什麼血色。他想拒絕,話到嘴邊卻撞上她眼底的堅定——那是和昨夜在礁石邊一樣的眼神,明明帶著倦意,卻不肯退後半步。最終他從《山海經》裡又撕下一角書頁,指尖蘸著自己的血,在上麵畫了道繁複的燭龍纏藤紋,捏成符咒塞進她手心:“榕城濕熱,靈樞的藤蔓帶著毒,這符能擋三次攻擊,若是撐不住就捏碎它,我能感應到方位。”
夕捏緊符咒,那帶著體溫的觸感讓她指尖微顫,卻隻是點了點頭:“你也當心。”
“西北方的雍城歸我。”齊樂指尖劃過玄霄仙山的標注,屏幕上的那個點冷得像塊冰,連帶著空氣都仿佛降了溫,“玄霄的冰魄與不周山同源,我識海裡的弋始殘念說不定藏著克製它的法子。”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雍城的古城牆還在,我打算用城牆做陣眼,把玄霄的寒氣鎖在城裡,至少能拖一日。”
剩下的三座仙山標注在屏幕邊緣,蓬萊在北方冰城的鬆花江上空,方丈懸在東方島城的港口,而瑤光仙山除了佘山的節點,主體虛影正罩著南方花城的越秀山。齊樂調出通訊錄,指尖在幾個名字上懸了片刻,指腹的薄繭蹭過屏幕,最終還是按下了通話鍵。
齊樂思考半天突然想起了當年那個在自己茶店喝茶的身影,抬手撥通了一個電話,“焦沐,冰城的蓬萊仙山快紮根了,你家祖傳的鎮水鏡對水汽最敏感,能不能用鏡光把它罩住?”
“蔡丹誠,島城的方丈仙山透著邪門的金氣,港口的集裝箱都被它化成了金疙瘩,你帶武當山的弟子去,用七星陣試試能不能困住它,千萬彆讓金氣漫進市區。”
“許軒,花城的瑤光正在吸陽氣,越秀山附近的老人小孩都蔫了,你調一隊帶朱砂彈的道門弟子過去,先把山圍起來,等我們騰出手就來支援。”
電話那頭的應答聲透過聽筒傳來,焦沐的聲音,“放心,鎮水鏡壓過鬆花江的百年洪災,還治不了一座仙山?”蔡丹誠的聲音沉穩如鐘:“七星陣已備好,隨時能開。”許軒的語速快得像打機關槍:“朱砂彈管夠,保證不讓瑤光再前進一步!”
齊樂掛了電話,抬頭望向朝陽。金色的光線下,滬市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,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上爬著淡淡的光暈,而遠方的天際線上,七道若有若無的虛影正緩緩轉動,像懸在人間頭頂的七把利劍,劍刃上泛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幽光。
“從滬市到這七座城市,最近的島城走跨海大橋也得三個小時,最遠的雍城,就算包機也得飛五個小時。”江萬舉著手機,導航路線上的紅色擁堵提示不斷閃爍,“更麻煩的是,仙山的氣息每分每秒都在增強,我剛收到消息,盛京的青冥虛影已經開始往下掉冰碴子了,砸在地上就是半尺深的冰窟窿。”
齊樂把《山海經》卷起來塞進背包,封麵上的血字燙得他心口發疼,那行“八神聚,祭壇啟”像燒紅的烙鐵,連帶著書頁邊緣都泛著焦痕。“沒時間猶豫了。”他看向眾人,目光掃過葉逸辰緊握青冥劍的手——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姚和尚合十的掌心——金蓮佛光已亮得刺眼,還有夕發白的指尖——正緊緊捏著那枚血符,“記住,我們的目標不是毀掉仙山,是拖住它們,彆讓八座聚齊。三日之內,必須趕回滬市,否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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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麵的話沒人說出口,但每個人都清楚。如果三日之內阻止不了破界門開啟,彆說這七座城市,整個華夏的地脈都會被仙山的氣息同化,到那時鋼筋水泥會變回山石,柏油馬路會裂開成溝壑,神話世界的規則將覆蓋人間,神權會再次淩駕於一切之上。
海風卷著沙粒掠過沙灘,吹得眾人的衣角獵獵作響。齊樂率先轉身,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走去,輪胎碾過沙粒的聲音裡,背包裡的《山海經》還在微微發燙,像揣著一團不安分的火焰,每一次跳動都和他的心跳重合。
“走了。”他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各自保重,滬市見。”
葉逸辰拎起樟木箱子,朝齊樂的背影揮了揮手,轉身帶著幾個玄門弟子衝向停在路邊的麵包車,車後座早就堆滿了黃符與朱砂,引擎發動時,排氣管噴出的氣浪卷走一片沙粒。姚和尚雙手合十,對著朝陽的方向念了聲佛號,轉身踩著沙粒往天馬山的方向去了,袈裟的一角在風裡翻飛,像一隻欲飛的金色蝴蝶。夕最後看了眼齊樂消失的方向,握緊手中的長劍縱身躍上一輛早就備好的摩托車,銀色的車身在晨光裡閃了閃,引擎轟鳴著劃破晨霧,朝著榕城的方向疾馳而去,車轍在沙地上拉出兩道筆直的線,很快又被海風撫平。
沙灘上很快隻剩下江萬一人。他望著七道不同方向的車轍在晨霧中漸遠,又抬頭看了看天際線上那若隱若現的仙山虛影,掏出手機給總部發了條消息,內容隻有簡短的一行:“七路已出發,請求支援所有可用的交通工具,越快越好。”
發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,遠處的海麵上,一道細微的黑氣正從水底緩緩升起。那黑氣細得像一縷被遺忘的煙,在朝陽的金輝裡扭曲了幾下,最終無聲地消散了,隻在海麵上留下一圈轉瞬即逝的漣漪,仿佛從未存在過。
車輪碾過滬市清晨帶著潮氣的街道,梧桐葉上的露珠被疾馳的風卷落,砸在車窗上洇出細碎的水痕,又被迎麵而來的氣流扯成斜斜的線。齊樂盯著導航屏幕上不斷跳動的距離數字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帆布背包帶,背包深處的《山海經》依舊滾燙,封麵上那行“八神聚,祭壇啟”的血字像揣了條活物,隨著他的心跳微微起伏,連帶著書頁邊緣的焦痕都泛著暗紅的光。
“雍城古城牆始建於明代,現存的西牆保存最完整,磚石縫裡還嵌著當年守城將士的血漬,地脈陽氣最足,剛好能借地勢布下‘鎖靈陣’。”副駕駛座上的江萬飛快翻著平板裡的資料,指尖劃過屏幕上城牆的三維模型,眉頭卻越皺越緊,“但剛才收到當地線報,玄霄仙山的寒氣已經漫過城牆了。城北的護城河昨天還淌著活水,現在結了半尺厚的冰,連岸邊的柳樹梢都掛著尺把長的冰棱子,風一吹叮當作響。當地道協派了二十個弟子試著用陽氣衝了三次,全被凍在護城河邊,變成了青藍色的冰雕,冰殼裡還能看見他們保持著揮劍的姿勢。”
齊樂的指節在膝蓋上磕出規律的輕響,識海裡突然閃過弋始的殘念——一片望不到邊的白茫茫冰原上,不周山的斷柱如巨型冰筍般刺破鉛灰色的雲層,柱身上纏繞的玄冰正一點點吞噬著周遭的生氣,連空氣都凍得發脆。“玄霄的冰不是凡冰,是混沌氣凝結的‘寂冰’,尋常陽氣碰上去隻會被反吸,越衝凍得越結實。”他突然開口,聲音裡帶著一絲被寒氣浸透的疲憊,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一個電話,“梧桐,你帶著鳳皇來我這裡吧。”原來齊樂一開始就沒有讓梧桐去往任何仙山,而是留在滬市,隨時支援。
江萬立刻在平板上敲下指令,屏幕反光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格外清晰:“已經讓博物館那邊緊急調令了,館長是咱們自己人,說會親自帶著青銅爵在西城牆等咱們。咱們下高速直接去城牆,最多還有四十分鐘。”
說話間,越野車已駛上跨江高速。車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,遠處的天際線越來越清晰,一道青灰色的虛影正懸在雲層之上,像一座倒扣的冰鬥,邊緣流淌著幽藍的光——那是玄霄仙山的輪廓,山尖的冰棱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,正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變得凝實,連天空都被染成了發灰的青色。
與此同時,千裡之外的盛京已飄起鵝毛大雪。明明是七月流火的時節,街頭的行人卻裹著羽絨服狂奔,汽車的擋風玻璃上瞬間結滿冰花,雨刮器凍得咯吱作響。葉逸辰站在一棟寫字樓的天台上,青冥劍斜插在積了半尺厚的雪地裡,劍身上的紫電正滋滋作響,將周圍飄落的雪花震成齏粉,在腳下形成一圈乾爽的空地。他望著半空中那座被冰雪覆蓋的仙山虛影,眉頭擰成了疙瘩——青冥仙山的輪廓比情報裡清晰得多,山腰處的冰崖上甚至能看見碗口粗的冰蠶在蠕動,那些蟲子每隔片刻就抖落些碎冰,砸在樓頂上“哢嗒”作響,立刻凍出蛛網般的裂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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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葉哥,七處龍脈節點的雷紋符都布好了!”一個年輕的玄門弟子踩著雪跑過來,棉手套上沾著黃符紙的碎屑,手裡的羅盤指針還在瘋狂打轉,“按照你說的,在故宮角樓、北陵公園那幾個老地方都埋了符,用桃木釘鎮著,就等你下令了。”
葉逸辰拔出青冥劍,紫電順著劍身爬上來,在劍尖凝成一道刺眼的光,將他眼底的紅血絲照得格外清楚:“等雪停的刹那動手。青冥仙山靠陰氣聚形,雪下得越急,陰氣越盛,可雪停的瞬間總會有片刻的陽氣回湧,那時候用紫電劈它的主峰,保管能讓它老實半天。”
話音剛落,漫天飛雪突然一頓,像是被無形的手掐斷了軌跡,懸在半空中簌簌發抖。葉逸辰眼中精光一閃,揮劍指向青冥仙山:“就是現在!”
七道紫色的雷光從城市各處衝天而起,在半空中彙成一道水桶粗的巨雷,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,狠狠劈在青冥仙山的主峰上。冰層碎裂的脆響隔著老遠都能聽見,仙山虛影劇烈搖晃起來,邊緣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,砸在地上化作一縷縷寒氣,將柏油路麵凍出大片白霜。
而千裡之外的錦城,錦江岸邊正飄著黏膩的黑霧。江水漆黑如墨,水麵上漂浮著無數慘白的人臉,那些都是被紫淵仙山引來的怨魂,有的張著嘴無聲嘶吼,有的伸出半透明的手抓撓著空氣。姚和尚站在岸邊的石階上,手中的金蓮佛光已漲成車輪大小,將周圍的黑氣逼得節節後退,嘴裡念誦的往生咒帶著溫潤的金光,每一個字落下,就有一張人臉舒展開來,化作點點金光消散。
“阿彌陀佛。”姚和尚看著江水中不斷湧出的新怨魂,佛珠在指間轉得飛快,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往生咒經卷。那經卷是用貝葉製成的,邊緣已泛著金黃,“看來得請老佛祖幫幫忙了。”他將經卷拋向空中,掌心的金蓮佛光瞬間將其點燃,金色的火焰順著江水蔓延,那些怨魂在火焰中發出滿足的歎息,一個個化作青煙消散在潮濕的空氣裡。
但江麵上的紫淵仙山虛影卻紋絲不動,山腳下的黑氣反而更濃了,像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。姚和尚握緊佛珠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指尖的佛光越來越亮——他看見江底隱約有巨大的陰影在遊動,那是被紫淵喚醒的水祟,這場淨化,恐怕才剛剛開始。
榕城的熱帶雨林邊緣,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。夕踩著一根碗口粗的榕樹須滑行,瑩白長劍不斷揮出月光般的劍氣,將纏上來的藤蔓斬斷。那些墨綠色的藤蔓上長著血色的花苞,每綻開一朵,周圍的樹木就會迅速枯萎,化作黑褐色的粉末。她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,砸在劍身上,被月光紋路瞬間蒸發,劍身上的光澤卻越來越暗淡。
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。”夕喘著氣靠在一棵榕樹上,看著那些被斬斷的藤蔓以更快的速度愈合,斷口處滲出的汁液落在地上,竟燒出滋滋作響的小洞,“得找到靈樞的主根。”她想起齊樂塞給她符咒時的眼神,從懷裡掏出那枚血符,猶豫了一下,還是將其貼在麵前布滿氣根的榕樹乾上。
血符瞬間化作一道紅光,順著樹乾蔓延開去,像一條紅色的蛇鑽進地底。遠處的靈樞仙山虛影突然劇烈震動,藤蔓上的花苞紛紛枯萎,散發出腐爛的氣味。夕趁機躍上最高的樹冠,腳下的樹枝咯吱作響,終於在雲層的縫隙中看到了靈樞仙山的主峰——那裡纏著一根水桶粗的主藤,藤身上布滿眼睛般的紋路,正深深紮根在榕城的地脈深處,每一次搏動都讓地麵微微震顫。
“找到了。”夕握緊長劍,劍身上重新亮起清冷的月光,“該輪到你了。”
冰城的鬆花江麵上,水霧彌漫。焦沐舉著一麵古樸的銅鏡站在防洪紀念塔下,鏡麵光滑如水,倒映著半空中的蓬萊仙山虛影。那些從仙山滴落的水汽一靠近鏡麵,就被鏡光彈開,化作漫天水霧,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。“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就是管用。”焦沐抹了把臉上的水珠,對著電話那頭喊道,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吃力,“但這仙山在往水裡沉!你看那山根,都快碰到江麵了,再這樣下去,不出三個時辰,整座冰城都得被淹成澤國!”
島城的港口,吊車的鋼鐵臂已被鍍上一層金色。蔡丹誠帶著武當弟子布下的七星陣正發出淡淡的金光,將方丈仙山的虛影罩在裡麵。仙山散發的金氣撞在光罩上,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,像有無數把錘子在敲打。那些被金氣化成疙瘩的集裝箱正在緩慢蠕動,棱角處長出細密的金色絨毛,仿佛要化作某種怪物。“加把勁!”蔡丹誠的聲音帶著疲憊,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七星陣的陣眼上,激起一圈漣漪,“隻要撐到齊樂他們回來……”話沒說完,光罩突然劇烈震顫,東南角的陣眼發出一聲脆響,竟裂開了一道細紋。
花城的越秀山上,朱砂彈爆炸的紅光此起彼伏。許軒正指揮著道門弟子往山上扔彈丸,紅色的煙霧在山間盤旋,暫時擋住了瑤光仙山吸收陽氣的勢頭。但仙山的虛影卻越來越清晰,山腰處的宮殿飛簷已能看見雕刻的紋路,簷角的銅鈴甚至能聽見若有若無的響聲。“彈藥不多了!”一個弟子趴在一塊岩石後喊道,聲音帶著哭腔,“許哥,再不想辦法,我們都得被吸成乾屍!你看那邊的鬆樹,都枯成柴火了!”
許軒咬著牙抹了把臉,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符紙——那是齊樂臨走前塞給他的,說是實在不行就用這個。符紙上畫著繁複的燭龍吐火紋,透著一股灼熱的氣息,仿佛能燙穿掌心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符紙往空中一拋,捏了個訣:“拚了!”
符紙在半空中炸開,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牆,將瑤光仙山罩在裡麵。仙山的虛影劇烈搖晃起來,吸收陽氣的速度明顯慢了下去。但許軒望著火牆邊緣不斷滲出的白光,心裡清楚,這火牆撐不了一個時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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