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，葉逸辰突然指向天空：“你們看！”
眾人抬頭望去，隻見滬市的夜空不知何時布滿了星辰，原本被火煞遮蔽的雲層儘數散去，一道銀白色的光帶從東南方橫跨天際，直通向中原方向——那是地脈靈力彙聚成的光河，而光河的起點，正是江家老宅的泉眼。
鳳皇在光河裡歡快地盤旋，灰撲撲的羽毛竟開始脫落，露出底下新生的翠綠羽翼，尖喙和尾羽也在緩緩修複，不再是之前那副醜陋模樣。它衝著梧桐鳴叫一聲，突然叼住她的衣袖，用力往光河的方向拽。
“它想讓我跟它走？”梧桐愣了愣，掌心的召喚感越來越急切，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仙舟上等著她。
“不能去！”黑袍人突然回過神，伸手想抓住梧桐，“仙舟沉寂千年，誰知道上麵有什麼？建木神念剛退去，萬一又是陷阱呢？”
齊樂卻搖頭：“不像陷阱。”他指著《山海經》，書頁上自動浮現出一段新的文字，“書上說，建木分陰陽二脈，陽脈在仙舟，陰脈在冥界，而梧桐是唯一能同時承載陰陽二脈靈力的人——她掌心有建木花，又融合了黃泉靈力，正是鳳皇要等的‘歸人’。”
“歸人……”黑袍人臉色煞白，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被放逐時，老族長說過的話——“待陰陽脈合，歸人自會攜鳳皇歸位，建木方得圓滿”。原來他守了三百年的地脈，等的從來不是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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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，葉逸辰突然低喝一聲：“小心！”
隻見泉眼水底的流光突然凝聚成一道水柱，直衝天際融入光河，而那些剛複蘇的建木根係突然瘋長，在老宅上空織成一個巨大的綠色拱門，門楣上隱約能看到古老的符文，與仙舟甲板上的符文一模一樣。
“這是……傳送門？”梧桐看著拱門後的光河，心跳得飛快。
鳳皇再次鳴叫，這次的聲音清晰無比：“歸位之時已至，建木等你千年矣。”
原來它早就會說話，隻是之前一直偽裝。
齊樂的目光剛觸及那綠色拱門，腦中突然炸開一聲轟鳴。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夢境碎片如潮水般湧來——仙舟甲板上猩紅的血跡，建木巨樹垂下的枯萎枝條，還有梧桐倒在血泊中、掌心建木花印記徹底黯淡的模樣。
“不——！”
他像被無形的手攥住心臟，幾乎是憑著本能衝向梧桐。指尖的靈光因極致的恐慌而劇烈顫抖，連《山海經》從懷中滑落都未曾察覺。
“梧桐！彆過去！”
齊樂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他自己，在觸及梧桐衣袖的瞬間，他猛地發力將她拽離綠色拱門。兩人踉蹌著摔在焦黑的地麵上，梧桐手中的冰晶脫手飛出，撞在門楣上化作漫天白霧。
那座剛成型的綠色拱門突然劇烈震顫，符文光芒忽明忽暗，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擾。
“齊樂？”梧桐驚魂未定地抬頭，隻見齊樂額角青筋暴起，眼底布滿血絲，死死攥著她手腕的手燙得驚人，“你怎麼了？”
齊樂的胸膛劇烈起伏，視線死死鎖著那座拱門，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：“不能去……仙舟上有危險……你會……”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，夢境中那幕死亡場景太過清晰，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撕碎。
葉逸辰迅速撿起掉落的《山海經》，見齊樂狀態不對，立刻擋在兩人身前警惕地盯著拱門：“你想起什麼了？”
齊樂沒有回答，隻是反手將梧桐護在身後，指尖凝聚的金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淩厲：“那不是歸位的路，是絕路。”他看向鳳皇，眼神裡的驚懼漸漸被決絕取代，“不管你是什麼，想帶她走，先過我這關。”
鳳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後退半步，翠綠的羽翼猛地炸開：“你在阻撓天命！”它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怒意，“建木千年等待，豈能因你一人私念中斷？”
“天命？”齊樂低笑一聲，笑聲裡滿是寒意，“若天命是讓她去死，這命我便逆了！”他低頭看向梧桐，眼底翻湧的情緒漸漸沉澱為堅定，“夢裡我沒能攔住你，這次絕不可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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