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他的戰鬥指揮儀中突然傳出許軒的聲音,沉穩而堅定,像一道驚雷劈開了絕望的迷霧:“退後,下麵由我接管戰場。”
戰場上,許軒的身影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,從遠處疾馳而來。他腳踩道家的“踏罡步鬥”,身形飄忽不定,在多頭巨獸之間靈活穿梭。九尾狐噴出的紅霧剛到他身前,就被他周身的金光驅散;雷神揮來的巨錘帶著雷霆之勢,卻被他側身避開,錘頭砸在地上,激起漫天煙塵。他一路疾衝,最後猛地一躍而起,背後的劍匣瞬間打開,一柄長劍裹挾著金色的靈光飛出,穩穩落入他手中。那柄斬妖劍此刻竟也燃燒起金色的火焰,劍身上刻著的符咒熠熠生輝,顯然是被他以自身九成靈力強行催動到了極致。
“齊樂!醒醒!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!”許軒一聲大喝,聲音裡帶著痛心與急切,長劍帶著劈開天地的氣勢,狠狠劈向《山海經》所化的屏障。
“啪啪哢哢——”
屏障上瞬間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,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。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,那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徹底崩碎,化作漫天的星光點點,飄散在空中。
然而,那些星光並未就此消散,反而像受到了某種牽引,重新彙聚在一起,最後落在齊樂手中,化作了一把通體由星光構成的長劍。劍身長約三尺,劍身流淌著細碎的光點,像將整個星空都揉了進去,卻又散發著冰冷的殺意。
齊樂握著星光長劍,手腕輕翻,精準地擋在了許軒劈下的斬妖劍前。
“鏘——”
兩劍相交,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,狂暴的能量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。附近的山海巨獸和士兵都被這股力量震飛,地麵裂開數道深不見底的溝壑。
齊樂緩緩抬起頭,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冰冷與殺意,那眼神陌生得讓許軒心驚。他死死盯著許軒,一字一頓地問,聲音裡帶著血腥味:“許軒,你是想死嗎?”
許軒握著斬妖劍的手猛地一緊,劍身上的金色火焰因這瞬間的凝滯微微搖曳。他看著齊樂眼中那片陌生的冰原,喉結滾動著,卻沒說半句勸降的話——此刻任何言語都像投入火海的雪花,隻會被灼燒成虛無。
下一秒,許軒手腕翻轉,斬妖劍帶著破空的銳響橫掃而出。劍鋒避開星光劍的鋒芒,貼著劍身滑向齊樂的手腕,招式簡潔得近乎樸素,卻藏著道家劍法“以簡馭繁”的真諦。
齊樂不閃不避,左手猛地按在右手手背上,星光劍驟然下沉半寸,恰好磕在斬妖劍的劍脊上。“叮”的一聲脆響,許軒隻覺一股巧勁順著劍身傳來,手腕竟微微發麻。還未等他變招,齊樂已借著這一磕的反作用力旋身,星光劍如毒蛇出洞,直刺他胸口膻中穴。
那劍招沒有半分花哨,甚至帶著幾分生澀的淩厲,卻精準得可怕。許軒腳尖點地後躍半步,同時長劍回撩,劍脊重重砸在星光劍的側麵。兩柄劍再次碰撞,激起的氣流吹得兩人衣袍獵獵作響,卻沒有半分靈力波動外泄——他們竟在同一時間收斂了所有法術,隻用最純粹的劍招對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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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軒的劍法脫胎於道門典籍,一招一式都藏著天地運轉的韻律,看似緩慢,卻總能在毫厘之間避開星光劍的鋒芒,反守為攻。他曾在藏經閣浸淫十年,將《道德經》的哲理融入劍招,每一劍都像是在畫圓,圓融無缺,卻暗藏著能撕裂一切的張力。
齊樂的劍法則全然不同。他沒有係統學過劍法,招式全憑本能驅動,時而如狂風驟雨般密集刺出,時而又驟然停在半空,等著許軒自投羅網。星光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時而化作靈動的溪流繞開防禦,時而又變成陡峭的懸崖,用最直接的角度劈砍而下。那些招式裡能看到天狗撲殺的迅猛,能看到雷神揮錘的剛猛,甚至能看到九尾狐甩尾的詭譎——那是他見過的所有力量,此刻都化作了劍招。
兩人在焦黑的土地上高速移動,身影快得隻剩兩道交錯的殘影。斬妖劍的青銅色與星光劍的銀輝不斷碰撞,發出的金鐵交鳴聲比任何法術轟鳴都更震人心魄。許軒的道袍被星光劍劃破了一道口子,鮮血順著手臂蜿蜒而下,滴在地上瞬間被高溫蒸成血霧;齊樂的左肩也被斬妖劍掃過,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滲血,卻絲毫沒能減慢他揮劍的速度。
他們都在賭。許軒賭齊樂心中還剩一絲清明,賭這純粹的劍招能喚醒他的理智;齊樂則在賭許軒不敢真的下殺手,賭這每一次碰撞都能讓對方想起梧桐倒下的瞬間——想起那柄刺穿她胸膛的斬妖劍,究竟沾著誰的血。
當斬妖劍的劍鋒第三次擦過齊樂脖頸時,許軒的手腕幾不可查地頓了半分。就是這半分遲疑,星光劍已如影隨形地刺到他心口前。許軒瞳孔驟縮,隻能強行扭轉身形,讓劍鋒貼著肋骨劃過,帶起一串血珠。
“你在讓我?”齊樂的聲音裡淬著冰,星光劍反手橫削,“還是覺得,殺了我能彌補什麼?”
許軒沒有回答,隻是悶哼一聲,借著轉身的慣性旋身回刺。這一劍快得驚人,卻在離齊樂咽喉半寸處猛地停住——星光劍的劍尖,正抵在他的小腹上。
兩人同時僵在原地,呼吸粗重如擂鼓。焦黑的風卷著灰燼掠過他們之間,帶著梧桐燃燒後的餘溫。斬妖劍的鋒芒離齊樂的頸動脈隻有毫厘,星光劍的光點則映在許軒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。
沒有法術,沒有巨獸嘶吼,甚至沒有槍炮聲——戰場在這一刻陷入詭異的寂靜,隻剩下兩柄劍相互對峙的嗡鳴,和兩個男人壓抑到極致的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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