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瑞懿不知道是誰出的手。
有人知道。
陳翰林很快就收到了消息。
陳翰林的陳,不是陳堯谘的陳。
但陳家自古就是出自一家。
在明以後,陳家人理論上都是陳友諒的後代,在陳友諒之前,理論上都是陳霸先家族的後代,就算有一些不是,那所有姓陳的,都是陳胡公的兒子。
所以,義門陳要南上之後,陳翰林也是看上了陳家三兄弟的資源。
理論上天下陳家是一家,現在陳堯谘家族沒有有才能的年輕子侄了,扶持義門陳陳家的孩子,很正常。
但短暫接觸後,陳堯谘就否決了。
義門陳現在不是陳霸先家族後裔在唐朝那個義門陳。
也不是明朝之後陳家重新聚集,天下陳氏儘加入那個義門陳。
明朝後期,明朝皇帝感覺對陳友諒後人懲罰有點不地道,於是就讓當地尋找陳家後人給陳家後人減免稅收待遇,選舉一些人出來參加科考做官。
這在農業社會簡直是天上掉餡餅,所以,全國姓陳的全都說自己是陳友諒後代,這就導致義門陳從這時候開始直接把姓陳的聚圓了,義門陳也從一個實際上的小型烏托邦社會變成了一種象征意義。
當然了,實際上陳友諒並不是陳家後代,而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那個謝家的後代……
目前,大宋時期的義門陳,處在很尷尬的地理位置。
對自己定義非常模糊。
如果硬要用上位者的角度去講述,那就是,義門陳沒有屬於自己的意識形態。
或者說,義門陳並沒有認知到自己是什麼階級的應該乾什麼事兒。
也就更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得到什麼了。
一個人連自己該乾什麼事兒都不知道,隻是想貪便宜接納一些資源而找上門的時候,陳堯谘就非常看不上眼。
在陳堯谘看來,陳翰林這個人,就是小醜。
文當不了權臣,武當不了武夫,到頭來義門陳在他手裡是妥妥的百分之一萬要解散的。
所以,陳堯谘三兩句話就把他對付過去了。
而現在,一個姓章的可能要把三陳的政治遺產給繼承了!
這憑什麼!
昔年陳勝吳廣起義,陳家先祖是有一統天下的機會的,聲勢浩大的陳勝軍就是被章邯給打敗的。
兜兜轉轉一直到陳霸先才在南北朝最後一班車晚點車上了車。
上車後的陳霸先發現車裡早就坐滿了,就搭了一截站票。
先祖當過皇帝的人,能沒有小心思?沒有一點想法?
現在得知章曠成了陳堯谘的義子,陳翰林直接炸了。
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,但他貪婪啊,他什麼都想要!
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人都知道,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病,紅眼病。
而一條賽道上的第二名如果心態不好,那對於第一名的紅眼,屬於究極紅眼病。
本來因為呂夷簡的事情,陳翰林就‘研究’過章曠,隻是沒有過於在意。
現在得知章曠成了陳堯谘的乾兒子後,陳翰林把讓人收集的章曠的資料又拿過來仔細的看。
看了許久,陳翰林抬頭,眼冒金芒:“愚蠢的家夥,居然敢寫反詩!”
“你完了。”
寫反詩,就算是陳堯谘的義子又如何,陳堯谘張狂了一輩子也沒你章曠張狂啊,也對,章曠名字就叫張狂,他能低調的了麼?
陳翰林翻開一張紙,開始寫奏章。
雖然陳翰林已經想好了要在朝會上直接發難,不給陳堯谘反應的時間,但他還是要寫一篇聲情並茂的奏章,萬一到時候皇帝氣到了,要讓大臣們自己看看呢?
此時的陳翰林並沒有想到,他已經變成了章曠paly的一環。
……
章曠輕車往回走,在路上,已經美美的睡了一覺。
倒是劉安元,在最該睡覺的時候,疲勞駕駛。
劉安元眼睛一閉,再一睜開,車已經在範仲淹管轄的虹橋上了。
看到熟悉的場景,劉安元打了個擺子。
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。
好險,沒把親哥送走。
此時的虹橋上,和汴橋有點類似,上麵開始有人賣商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