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考船緩緩駛離南極海岸線。七月站在甲板上,看著那片白色大陸漸漸變成地平線上的一道細線。十二個孩子在船艙裡嬉戲,小陽和小雨趴在舷窗邊,對著遠去的冰山揮手告彆。
"企鵝姐姐說,以後想她的時候就看看星星。"小雨轉過頭,眼睛亮晶晶的,"她說最亮的那顆是程叔叔。"
馬可走過來,手裡拿著一疊剛接收的傳真:"十五個孩子的資料都確認了,每個都在南極科考站長大,基因檢測顯示..."
"同樣的標記物。"七月接過文件,翻看著那些陌生的笑臉,"他們知道自己的使命嗎?"
"有的知道,有的隻是經常做關於極光的夢。"馬可指向最後一份報告,"最神奇的是這個——住在俄羅斯站的孩子,天生失明,卻能準確畫出星辰的樣子。"
報告附著一張鉛筆素描:銀發少女站在極光下微笑,筆觸與星辰生前畫的如出一轍。
夜幕降臨,南十字星座低垂在海平麵上。七月獨自站在船尾,星辰的發夾在月光下泛著微光。她想起冰崖上那個全息影像,想起程遠最後的口型,想起父親實驗室裡那句"光在基因裡"。
"草莓阿姨。"小陽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,手裡捧著一杯熱可可,"給你。"
男孩的眼睛不再泛藍,但眼神中的沉靜遠超同齡人。他指向夜空:"程叔叔說,星星是死去的人留給世界的吻。"
海風掀起七月的發梢,帶著南極特有的清冽。她將小男孩摟進懷裡,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。遠處,一道流星劃過天際,拖出長長的光尾。
"那是企鵝姐姐!"小雨突然從艙門衝出來,身後跟著其他孩子,"她在跟我們說再見!"
十二張小臉仰望著星空,每雙眼睛都映著璀璨的銀河。七月看著他們,突然明白星辰和程遠真正的遺產不是那些科技,而是將這些素不相識的孩子聯結在一起的、看不見的紐帶。
回程的第三天,小舟在午餐時突然放下叉子:"我記起來了...全部記起來了。"
其他孩子紛紛點頭。小陽輕聲說:"二十七個人的故事,都在這裡。"他指著自己的心口。
"但不是負擔。"小雨補充道,"企鵝姐姐說,這些記憶是禮物。"
七月望向舷窗外無垠的大海。在這片連接南極與家園的水域上,十二個孩子正經曆著奇妙的轉變——那些借來的記憶逐漸沉澱,成為他們靈魂的一部分,卻不掩蓋原本的自我。
深夜,七月整理著孩子們的資料。二十七張照片鋪滿桌麵——左邊是受害者,右邊是承載他們記憶的孩子。兩張名單之間,她放上了程遠和星辰的合影。
手機突然亮起,麗莎發來消息:"實驗室分析結果出來了,冰崖上的量子印記會持續釋放能量。理論上...那些記憶可以保存上千年。"
附件的視頻裡,冰壁上的二十七對手印在極光中微微發光,仿佛隨時會有新的故事從冰層深處蘇醒。
七月走到孩子們熟睡的船艙。十二張睡顏平靜安詳,小陽懷裡抱著星辰的發夾,小雨的企鵝玩偶擱在枕邊。月光透過圓形舷窗,在地板上投下一個完美的光斑,如同南極永不熄滅的燈塔。
在這片溫柔的月光中,七月終於明白:死亡從不是愛的終點,遺忘才是。而隻要還有人記得,那些逝去的生命就永遠在回家的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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