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農抬起頭,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淚光。他放下布包,用粗糙的手撫摸著空蕩蕩的褲腿,聲音沙啞卻清晰:“俺的腿,是為了護靈草斷的。那靈草是給修士小哥療傷用的,俺要是不護著,修士小哥就沒法治傷,沒法治傷,就沒法保護俺的孫子,沒法保護這落星原的凡人。”
他頓了頓,從布包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,上麵是他孫子畫的畫——一個修士牽著一個凡人的手,旁邊寫著“一起打怪物”。“俺孫子說,修士小哥不是壞人,是來保護咱們的。俺信俺孫子,也信你們。俺這條腿斷了,不算啥,隻要能讓俺孫子活下去,能讓大家都活下去,俺願意。”
老農的話通過情絲的光網,傳遞給在場的每個人。有的修士紅了眼眶,有的凡人悄悄抹淚。一個之前被石猛說動的修士,突然站起來,走到老農麵前,深深鞠了一躬:“老丈,對不起,我剛才……不該有那樣的念頭。您的腿,不是白斷的,我們一定會保護好您和您的孫子。”
石猛坐在一旁,臉色越來越難看。他見修士們的情緒都被帶動,知道再等下去,自己的計劃就會泡湯。他猛地站起身,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符籙,朝著凡人營地的方向扔去——那是滅情符,一旦引爆,凡人營地的所有情感都會被抽乾,變成沒有靈魂的傀儡。
“誰敢攔我,誰就是荒瀾盟的叛徒!”石猛嘶吼著,巨斧朝著木桌劈來,想打斷情感議會,“今天這破魔丹,必須煉!”
“住手!”
淩磊方的聲音突然響起,時空劍瞬間出鞘,銀色的時空紋路在石猛身前凝聚成一道屏障,擋住了他的巨斧。淩念也同時起身,情之守護的光芒在掌心亮起,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盾,擋在凡人麵前,將滅情符的力量牢牢困住。
“石猛,你瘋了!”淩磊方的眼神冰冷,時空劍的光芒越來越盛,“你忘了盟規第一條——凡入盟者,皆享有情感自由之權,任何人不得擅自剝奪!”
石猛被時空屏障困住,瘋狂地揮舞著巨斧:“我沒瘋!我是為了荒瀾盟!為了所有修士!你們這些護著凡人的,都是叛徒!”
“為了修士,就可以犧牲凡人?”淩念的聲音帶著憤怒,情絲纏上石猛的手腕,將他的巨斧牢牢鎖住,“你說的是為了自己的貪婪!是為了天庭給你的仙位!”
石猛的臉色驟變,像是被說中了心事。他掙紮著想要掙脫,卻被淩磊方的時空劍凍住了動作。淩雲誌走上前,誅神劍的冰藍色劍氣抵在石猛的喉嚨上,眼神裡沒有絲毫溫度:“說,是誰讓你這麼做的?天庭給了你什麼好處?”
石猛的身體劇烈顫抖,看著周圍修士憤怒的眼神,終於崩潰了。他癱坐在地上,聲音帶著哭腔:“是……是天庭的特使!他說隻要我能說服你們煉破魔丹,讓凡人混亂,事成之後就封我為北寒仙域的副城主……我也是被逼的,我想變強,我不想再做底層修士……”
淩雲誌收回誅神劍,冰魄之力將石猛凍結在原地:“把他關起來,等戰後再按盟規處置。”
修士們紛紛圍上來,有的唾罵石猛的背叛,有的慶幸自己沒有被蠱惑。黃小蕾走到老農身邊,情絲輕輕拂過他的斷腿,注入一縷溫和的情感之力:“老丈,謝謝您。”
老農搖搖頭,拿起孫子的畫,笑得滿臉皺紋:“不用謝,隻要咱們一起,就一定能打贏。”
淩磊方和淩念走到父母身邊,兄弟二人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成長的堅定。淩磊方收起時空劍,輕聲說:“爹,娘,剛才是我們太衝動了,應該先跟你們商量。”
黃小蕾笑著搖搖頭,情絲輕輕揉了揉淩念的頭發:“你們做得很好,守護不是隻有我們能做,你們也可以。”
淩雲誌看著眼前的一幕,心中滿是欣慰。他知道,這場小小的叛亂,不僅沒有打散荒瀾盟,反而讓修士和凡人的心靠得更近了。他看向黃小蕾,她的眼神裡帶著笑意,情絲與他的冰魄之力再次交織,形成一道淡淡的並蒂蓮光暈。
夕陽西下,落星原的餘暉灑在每個人身上。凡人營地傳來孩童們的歌聲,修士們開始清理戰場,醫療帳裡傳來療傷丹藥的清香。一切都在慢慢恢複,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。
隻是,淩雲誌的目光落在石猛被凍結的身體上,心中卻有一絲不安。石猛提到的天庭特使,還有他口中的“讓凡人混亂”,顯然不是簡單的叛亂那麼簡單。他從懷裡掏出之前從混沌傀儡身上搜出的黑色殘魂碎片,碎片與石猛身上殘留的天庭氣息產生了一絲共鳴,發出微弱的黑色光芒。
“看來,天庭的陰謀,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。”淩雲誌輕聲說,將碎片遞給黃小蕾。
黃小蕾接過碎片,情絲輕輕纏繞上去,眉頭皺了起來:“這氣息……和仙帝殘魂的氣息很像。他們不僅想讓我們內鬥,還想借我們的手傷害凡人,削弱我們的力量。”
淩雲誌點點頭,看向遠處的混沌裂縫,眼神變得堅定:“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,我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。隻要我們修士和凡人同心,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,就沒有打不贏的仗。”
黃小蕾握住他的手,情絲與他的冰魄之力緊緊纏繞:“嗯,我們一起。”
夜色漸深,落星原的營地亮起了一盞盞燈籠。燈籠的光芒映在每個人的臉上,映在修士與凡人並肩的身影上,映在淩雲誌與黃小蕾相握的手上。雖然未來還有無數艱難險阻,但此刻,他們的心緊緊連在一起,帶著守護的信念,等待著下一場戰鬥的來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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