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恕我無能！”
“老張！快來，你的兒子不行了！”
“兒子！兒子！”
在撒唄寧帶著哭腔的聲音中。
洛星辰依舊站在原地，保持著施禮的動作。
身體，也越來越低。
演播室裡麵。
工作人員看不到他的表情，可那微微顫抖的身體，低聲的抽泣。
卻讓人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一樣。
尤其是知道劇本的導演和編劇。
更是有一種感同身受的無助感。
等到洛星辰抬起頭，他的眼中早就已經蓄滿了淚水。
他慢慢轉身。
輕歎一聲。
什麼獨白都沒有，就是這一聲輕歎，卻讓工作人員們的心被再次揪了一下。
…
洛星辰邁動腳步。
這一次，他才真的像是一個老人，和一開始行色匆匆的腳步，就是完全的反差感。
他慢慢抬起手，又慢慢放下。
該說的台詞，現在卻並沒有說。
導演捏了捏手。
是忘詞了？
還是怎麼樣？
“那個小孩子…”
再次抬手的時候，洛星辰終於開始說台詞了。
導演瞬間明白。
這是洛星辰自己對於這一段劇本的處理方式。
此刻的孫思邈因為自己無法挽救那個孩子的性命而悲傷、自責、羞愧。
就算是要說獨白，也不可能說的那麼利索。
這樣演繹，比他們設計好的，少了一分表演的刻意，卻多了一絲真實感。
唉！
洛星辰再次輕歎一聲。
抬起頭，仰望天空：“為何就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啊。”
“為何不給他一個長大成人的機會啊。”
這問題，像是在質問上天，也像是在質問自己。
人啊！
在人力窮極的時候，下意識地就會向神明，向上天禱告。
“他剛剛看我的眼神…”
洛星辰再次停頓，眼神中帶著一絲回憶，也就是因為這份回憶，讓他眼中的淚水又多了一份。
“可是，我救不了他！”
此刻的他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。
將藥箱扔在一邊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“世無良醫，枉死者半…”
“孫思邈！”
這一聲輕喝。
徹底刺激了在場工作人員們的淚腺。
沉浸於洛星辰的表演之中，他們此刻真的是感同身受。
這一聲輕喝，有無助、有痛苦、有自責。
“你一輩子想做一個良醫，結果就是個回天乏術的庸醫！”
“那個孩子…救不回來了。”
…
台詞中間，並沒有停頓。
直到說完，洛星辰無力地垂下了手。
情緒徹底爆發，淚水再也控製不住。
此刻的他，不是那個治病救人的孫神仙，而是一個手足無措的平凡人。
之前孩子的笑容，孩子父親求救的眼神，不斷地在他腦海當中回放。
工作人員的腦海中仿佛也在重播著這個畫麵。
坐在地上，洛星辰依舊在落淚。
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。
救不回來了！
再也沒有長大的機會了。
孫思邈活了這麼久了，見慣了生離死彆，見慣了病人離世。
可依舊被那個孩子的笑容打動了。
可能也就是因為這種永不會失掉的慈悲之心，才讓孫思邈先生有了那份對世人的大愛吧！
“師父…”
飾演錢誠的演員汪森已經被徹底帶入戲中，他不自覺地走過去，輕喊了一聲。
洛星辰抬起頭，看了他一眼。
就是這一眼，讓汪森有些接不住。
這對眼睛裡麵要表達的情緒實在是太複雜了。
…
“那個孩子…救不回來了，可惜了…我們回家吧。”
聲音中帶著惋惜，可之前的那種無助，已經不見了。
因為他知道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世無良醫，枉死者半！
那他孫思邈要做的，就是讓世間的良醫多一些。
“師父…”
“聖上，殯天了。”
“…”
洛星辰微微一怔，眼中滿是不敢置信。
隨即又變得迷茫起來。
他之所以不再無助，就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這件事情，就是當初和唐皇李世民說好的，讓大唐多一些良醫，讓天下之人，枉死者減少一些。
可現在，聖上卻駕崩了。
他剛剛燃起來的希望，又被打碎了。
他看了一眼汪森，又轉過身，雙手抬起，卻不知道該抓住什麼。
此刻的他，比剛剛更加的無助，比剛剛更加的痛苦。
新君交替，伴隨的往往就是腥風血雨，伴隨的就是不確定性。
太宗皇帝是一個仁君，可接下來的君王，是否會如此呢？
他不知道！
不確定！
所以他的誌向，也不知道能不能實現了。
噗通！
“聖上…聖上…”
剛剛站起的洛星辰跪伏在地上，台詞聲音很小，就像是呢喃一樣。
“師父…”
汪森跪在一旁，跟著落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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