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肖苒回頭看去,很多人朝一個方向跑。
那個方向,正好是他們停車的位置。
“我等下再買!”盛肖苒轉身就走。
距離最近的交警已經趕到現場,拉起了警戒線,最前麵的人被要求退後,後麵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往前擠。
“怎麼回事?”盛肖苒問身邊一個中年女人。
“路麵塌陷了,聽說還掉下去一輛小汽車!”
“黑色的車?”盛肖苒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。
溫宴禮出過交通事故,如果再發生意外,肯定會造成嚴重的心理陰影。
“彆擠了!彆擠了!有管道破裂,塌陷麵積還在擴大,都往後退!”
前麵有人用擴音喇叭大喊,人群更加用力往後退散,盛肖苒被擠的踉蹌,險些摔倒的時候被中年女人及時扶住。
“彆看熱鬨了,警察會救人的!”
“不行!我朋友在裡麵!”盛肖苒用力往前擠,她的鞋被人踩掉一隻,光著一隻腳往裡擠:“讓一讓!讓一讓!”
塌陷的地方原本隻有井蓋大小,但是下麵被巨大的汙水衝刷,肉眼可見的陷入了一輛轎車。
路邊停靠的一輛白色小轎車岌岌可危,車主就在一旁大喊,卻無濟於事。
掉在坑裡的那輛車迅速被水淹,沒看不到是什麼品牌,消防車呼嘯而來,但因為路麵還在不停的塌陷,無法展開救援,隻能先向往抽水。
“往後!都往後!不要命了!”交警見盛肖苒掀開警戒線往裡闖,一把抓住她。
“我朋友!掉下去的那輛車是我朋友的!”
盛肖苒眼睛猩紅,卻沒有掉眼淚,她用力大喊才能壓下去周遭雜亂的聲音。
警察同情的看著她,“有專業的救援人員,你過去幫不上還會有危險!”
“我就在旁邊看著,保證不添亂!他之前出過車禍,我怕他心理崩潰!”
盛肖苒急的額頭直冒汗,不管她怎麼保證,警察就是不讓她靠近。
她隻能把手攏在嘴邊大喊。
“溫……小梔哥!我就在這,救援人員已經到了!我會一直陪著你的!”
她不能喊‘溫宴禮’,萬一被媒體拍到,他的生命安全會影響到公司的股價。
坑裡的那輛車幾乎被水淹沒,司機打碎了玻璃卻被巨大的水流衝的無法逃生,剛探出頭就被汙水嗆回去。
“小梔哥!小……唔唔!”盛肖苒的腰上一緊,阻止了她往前撲的動作,另外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。
她轉回頭,對上溫宴禮那慌張又擔憂的眸子,停下了掙紮。
男人在人群裡顯得鶴立雞群,板正的衣服因為擁擠歪歪扭扭,他護著盛肖苒,撥開人群往外帶。
出了人群,盛肖苒用力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。
‘嘶!’溫宴禮悶哼。
“不是幻覺。”盛肖苒又伸手去捏他的臉,被男人捏住手腕,“不是幻覺。”
她仰頭盯著溫宴禮的臉,笑著笑著忽然就哭了起來。
肩膀顫抖,最後撲進了男人的懷裡,哇哇大哭。
剛才太過擔憂,她的心還來不及感受悲傷。
父親去世的時候,她感覺天都塌了,從此不管喜怒哀樂都要一個人獨自承擔。
是溫宴禮填補了父愛,陪她度過了最傷心最無助的時刻,那份對親人的羈絆不知不覺就轉到了他的身上。
盛肖苒曾經以為,自己跟溫宴禮哪怕成不了夫妻,做一輩子的兄妹也挺好!
看著他平安喜樂,看著他順遂到老。
剛才篤定溫宴禮出事的時候,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,讓她感到萬分痛苦!
盛肖苒哭著捶打他發緊的胸膛,“你去哪了,我還以為,我還以為……”
溫宴禮擦去她的眼淚,溫聲道,“去給你抓娃娃,抓了大號奶龍。”
他越擦,她眼淚掉的越凶。
哭的渾身脫力,站都站不住了。
看到她光著一隻腳,溫宴禮眸色驟沉,打橫將人抱起,往停車的地方走過去。
就是那麼巧,溫宴禮讓晏東調頭,去給盛肖苒抓娃娃,車子剛走,地麵就塌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