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霄仙宗籠罩在青灰色晨霧中。陸長生立於問道峰頂，太虛衍星劍懸於身前五尺，劍鋒凝聚的露珠折射出九彩霞光。新入門的弟子沈墨白手持桃木劍，額頭沁出細密汗珠——他正嘗試模仿陸長生"凝露成珠"的劍意，卻總是功虧一簣。
"心要空明。"陸長生並指輕點，一道溫潤劍氣拂過少年眉心，"如鏡照物，不滯於形。"
山道轉角處傳來清脆劍鳴，雲翩翩的秋水劍破霧而來，劍身上纏繞著幾縷後山特有的靈霧，末端係著個青竹筒，筒中裝著今晨采集的"九轉靈霧茶"。
青玄的玄黃鼎吞吐著淡紫煙霞。今日煉製的是最基礎的"養氣丹"，鼎下三昧真火卻呈現出罕見的九宮八卦形態。
"師尊，三百年火候的朱果已用晨露洗淨。"五弟子蘇硯捧著青玉匣走來，"按照古法用鬆木熏蒸了六個時辰。"
青玄接過玉匣，指尖在匣麵輕叩。原本暗紅的朱果頓時泛起琥珀光澤，果皮上浮現天然道紋："送去藏經閣時，順路把這匣"寧神膏"帶給明塵師兄。"
窗外忽然傳來弟子輕呼——鼎中飛出的養氣丹竟在空中組成小型劍陣，正是昨日劍閣中新補錄的《兩儀劍譜》第三式。
藏經閣內，明塵正在整理《太虛劍經》補遺。琉璃劫紋劍懸於梁間，每當有弟子翻閱典籍時，就會分化出相應的劍意演示。
"明塵師伯！"沈墨白捧著新得的寒鐵劍跑來，"弟子參悟"鏡花水月"一式，總差最後三分神韻..."
少年劍招剛起，明塵眼中便閃過讚許。這招本是親傳弟子才能學的《太虛劍經》下冊精要，竟被這入門半年的少年悟出五分真意。他屈指彈出一道劍意補全變化："五日後卯時，來聽濤崖尋我。"
窗外，蘇硯送來的寧神膏在紫檀案幾上散發著鬆木清香。
山門外的青石路上，歸墟子正在給外門弟子講解《紫霄心法》精要。手中青玉杖不時輕點地麵，留下一個個蘊含道韻的痕跡。
"歸墟師叔，新焙的雲霧茶。"星茗提著藤籃走來，"今晨采的都是帶著白毫的嫩芽。"
幾名年輕弟子正在切磋劍法，其中一人劍招突然行雲流水。歸墟子眯眼看去，那少年腰間係著雲翩翩親手編織的劍穗——正是上月小比的魁首獎勵。
山道拐角處，沈墨白仍在反複練習"鏡花水月"，寒鐵劍上已能映出七重劍影。
問道崖的夜露打濕了青石棋盤。陸長生與明塵對坐弈棋，太虛衍星劍與琉璃劫紋劍交叉斜插岩縫，劍穗上的露珠恰好滴入天青釉茶盞。
"沈小子是可造之材。"明塵落下一枚黑玉棋子，"他那手鏡花水月，已得太虛劍意六分真傳。"
陸長生望向山下，雲翩翩正在藥圃演練劍法。秋水劍過處，月華凝如匹練，在靈草上方形成小小的靈氣漩渦："來年仙門會武，讓他跟著雲丫頭去見見世麵。"
紫霄仙宗後山的青竹林裡，陸長生手持一根青竹枝，在鬆軟的泥土上劃出三道深淺不一的劍痕。新入門的弟子宋書瑤跪坐在旁，手中的桃木劍跟著在地上描摹，卻總是不得其法。
"劍意不在形。"陸長生竹枝輕點宋書瑤手腕，"要像這竹葉上的露水，看似將落未落。"
竹梢微動，雲翩翩的秋水劍穿過竹林，劍尖挑著一片完整的竹葉，葉脈間還殘留著昨夜雨後的水痕。她將竹葉放在宋書瑤膝前："照著葉脈的走向運劍。"
青玄的玄黃鼎前飄著淡淡藥香。五弟子蘇硯正在整理新采摘的茯苓，忽然發現師尊往丹爐裡添了一撮普通的山茶葉。
"師尊，這是？"
"武夷山的野茶。"青玄指尖輕點鼎身，"昨日明塵師兄說，這茶能中和朱果的燥性。"
鼎中藥液突然翻湧，凝成七枚帶著茶香的"清心丹"。蘇硯剛要收取，其中一枚突然飛向窗外——正好落入路過藏經閣的沈墨白口中，少年頓時覺得靈台一陣清明。
藏經閣內，明塵正在批注《太虛劍經》的疑難處。琉璃劫紋劍懸在梁上，不時分出一道劍光為求教的弟子演示。
"明塵師伯！"宋書瑤抱著新得的青鋼劍跑來，"弟子照著竹葉脈絡練劍，可總是..."
她話未說完，手中青鋼劍突然自主顫動，劍鋒在地上劃出完美的竹葉紋。明塵眼中閃過訝色，這分明是《太虛劍經》中"一葉知秋"的雛形。
"三日後申時，來聽雨亭。"明塵將一枚青玉符放在她掌心，"帶著這片竹葉。"
歸墟子拄著青玉杖漫步在山道上，忽然聽見前方有劍風破空之聲。轉過山石，看見沈墨白正在對著瀑布練劍，寒鐵劍上已經能凝出八重劍影。
"歸墟長老！"少年收劍行禮，袖口還沾著竹葉上的水珠。
老道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："昨日在藏經閣找到的《流雲劍譜》，或許對你有用。"
山道另一頭，星茗正帶著新入門的弟子認識藥草。她腰間掛著的茶簍裡，裝著剛從後山采來的野茶嫩芽。
細雨悄然而至，陸長生與明塵在聽雨亭中對坐。太虛衍星劍與琉璃劫紋劍交叉掛在亭柱上，劍穗隨著微風輕擺。
"宋丫頭天賦不錯。"明塵望著雨中竹林，"她那手竹葉劍，已得太虛劍意三分真味。"
陸長生指尖輕叩石桌，一滴雨水懸在桌沿將落未落："來年開春的論劍大會，讓她跟著雲丫頭去見見世麵。"
雨幕中，宋書瑤正在竹林中練劍，青鋼劍劃過雨絲，在地上留下片片竹葉狀的劍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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