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霄仙宗膳房內蒸騰著氤氳熱氣,星茗係著青布圍裙,正指揮著幾個外門弟子處理新送來的靈材。三指寬的銀鱗魚在砧板上跳動,被她一記手刀敲在鰓後三寸,頓時安靜下來。
"星茗師姐,這噬金鼠要怎麼處理?"年輕弟子捧著雲翩翩獵來的妖獸,手足無措。
星茗挽起袖口,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:"看好了,剝皮要順著金紋。"刀刃遊走間,整張鼠皮完好無損地剝落,"鼠骨留著熬湯,能補筋骨。"
窗外突然傳來喧鬨聲。向陽抱著剛挖的一筐青靈薯衝進來:"星茗師姐!地裡挖出個會跑的!"隻見筐中除了沾著泥土的靈薯,還有個巴掌大的土黃色精怪,正抱著半截薯塊啃得歡實。
青玄的玄黃鼎前,白芷正對著本《靈植圖鑒》發愁:"師尊,這株七星海棠突然變異了..."原本應該開七朵紅花的靈植,此刻枝頭綴滿了星星點點的白蕊。
青玄指尖凝聚一點青光,輕輕點在花蕊上。白光突然大盛,在藥房牆上投射出北鬥七星的圖案:"不是變異,是感應到天地靈氣變化。"說著突然轉頭,"木小棠,去請陸長老來看看。"
正在給藥圃澆水的木小棠放下竹筒,突然發現筒底沉著幾粒金砂——這是靈泉從未有過的異象。
明塵盤坐在劍坪中央的試劍石上,琉璃劫紋劍懸在頭頂三丈處,垂落絲絲清涼劍氣。新入門的弟子們正在練習最基礎的"刺"字訣,每人每天要完成三千次直刺。
"明塵師叔!"柳輕煙舉著木劍跑來,"弟子刺到兩千七百次時,劍尖突然冒出了小花!"
明塵睜眼一看,少女的木劍尖上確實綻放著一朵靈力凝結的小白花。他正要開口,突然聽見測靈碑方向傳來驚呼——向陽的鋤頭砸在碑上,竟然激發出三丈高的青色光柱。
"我...我就是想試試..."向陽結結巴巴地解釋,卻見明塵已經瞬移到他麵前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探查經脈。
歸墟子提著酒葫蘆,慢悠悠地走在後山小徑上。忽然聽見溪邊傳來"撲通"一聲,隻見江墨竹一個猛子紮進深潭,片刻後舉著塊閃著藍光的石頭浮出水麵。
"長老您看!這石頭會吸水!"
老道接過石頭仔細端詳,發現石頭上密布著發絲般的紋路,正在緩慢吸收周圍的水汽:"玄水精魄...這倒是煉器的好材料。"說著突然轉頭看向樹林,"白寒衣,彆躲了,知道你跟著。"
樹後轉出個白衣少年,手裡還提著條不斷掙紮的銀鱗魚:"長老,弟子是想問問...這魚能不能養在寒潭裡?"
藥田草亭裡,陸長生正在泡茶。茶具是普通的粗陶,茶葉卻是那株變異海棠的落蕊。青玄看著杯中浮沉的白色花蕊,突然說道:"七星映白,是天象有變。"
雲翩翩的秋水劍忽然從窗外飛入,劍穗上掛著個油紙包。打開一看,竟是星茗特製的茯苓糕,隻是這次做成了七星連珠的形狀。
"測靈碑今日亮了七次。"明塵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,他手中提著不斷掙紮的農向陽,"這小子一鋤頭砸出了木靈根。"
眾人聞言都看向那個滿臉泥土的少年。陸長生突然輕笑一聲,將茶杯推到他麵前:"喝了它。"茶水中,七點白蕊正好組成北鬥之形。
膳房內,星茗正在處理新送來的銀鱗魚。這種生長在寒潭深處的靈魚鱗片堅硬如鐵,她指尖凝聚靈力,順著魚鰓後方三寸處輕輕一劃,整條魚頓時如花瓣般展開。
"星茗師姐,這批青靈薯發芽了!"向陽抱著竹筐衝進來,筐中靈薯表麵冒出淡金色的嫩芽。
星茗眼睛一亮:"正好做靈芽酥。"她取來玉刀,手腕輕轉間將嫩芽完整取下,"剩下的薯塊用寒泉水泡著,明日做甜羹。"
窗外突然傳來破空聲,雲翩翩的秋水劍飛入,劍尖上串著三隻肥碩的雪兔:"後山雪線下降,這些家夥跑到藥田偷吃靈草。"
青玄站在變異的海棠前,指尖青光流轉。原本純白的花蕊中心,漸漸浮現出七點金芒。
"師尊,寒潭邊的龍須草也開花了。"白芷捧著幾株開滿紫花的靈草跑來,"按理說還要三個月才到花期。"
青玄接過靈草仔細查看,突然眉頭微皺:"去請陸長老來。"他指向草莖上幾乎不可見的金色紋路,"這是天象感應的征兆。"
木小棠匆匆跑去傳話,路過藥田時發現昨日種下的青靈薯,今晨竟已長出三尺高的藤蔓,葉片上還帶著奇特的銀色斑點。
明塵站在測靈碑前,看著農向陽再次揮動鋤頭。這次鋤刃與石碑相觸,激起的不是青光,而是一道耀目的金芒。
"再來。"明塵將琉璃劫紋劍懸在少年頭頂,"這次用《青木劍訣》的起手式。"
向陽緊張地握住鋤柄,笨拙地擺出劍式。當鋤頭第三次接觸石碑時,整塊測靈碑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,最上方赫然是"地脈共鳴"四個古篆。
柳輕煙突然驚呼出聲,眾人回頭看去,隻見她手中的木劍不知何時已開滿細小的白花,花瓣上還帶著淡淡的金紋。
歸墟子蹲在寒潭邊,看著白寒衣將銀鱗魚苗放入水中。魚苗入水的瞬間,潭底突然亮起藍色光點。
"長老,這些藍光..."
"玄水精魄在繁殖。"歸墟子從懷中取出酒葫蘆,倒了幾滴靈酒入水,"看來寒潭也在發生變化。"
江墨竹從林中鑽出,手裡捧著幾塊閃著金光的石頭:"長老,溪邊的石頭都變成這樣了!"他攤開手掌,石頭上的金紋竟組成了一幅微型山水圖。
藥田草亭內,陸長生指尖輕點茶杯。水麵上浮現出今日各處異象的縮影:開花的龍須草、發光的測靈碑、變異的石頭...
"天象感應越來越明顯了。"青玄取出一株銀斑青靈藤放在桌上,"連最普通的靈植都在變異。"
雲翩翩的秋水劍突然飛入,劍身上纏著幾根發光的金線:"後山古樹的樹皮自動脫落,露出這些紋路。"
明塵帶著向陽走進草亭,少年手中的鋤頭此刻布滿金色紋路:"測靈碑顯示,他的靈根在與地脈共鳴。"
陸長生突然起身,衣袖輕拂間,所有異象的縮影在空中組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圖:"不是天象變化。"他指向星圖中央,"是我們腳下這片土地在蘇醒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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