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空劍門內雲霧翻湧,眾人腳下是一條由劍氣凝結的古道。兩側懸浮著殘破劍器,每柄都散發著古老氣息。趙寒舟的青木劍突然震顫,劍尖指向某柄生鏽鐵劍——劍格處刻著與紫霄同源的鬆紋標記。
"是三百年前論劍前輩的佩劍。"莫懷遠劍典自動翻頁,"祖師七弟子,洛星河。"
林沐陽右臂銀燈微亮,照出鐵劍上細微裂痕。裂痕走勢竟與紫霄基礎劍式的第七變招完全吻合。
"小心。"陸長生突然止步,桃木劍挑開前方霧氣。雲霧散處,七道劍痕交錯於路,形成致命殺陣。"天衍七劫劍陣。"
程禹青藤劍探入陣中,藤蔓瞬間被絞成碎片:"每道劍痕都對應一峰絕學......"
楚雲河卸下重劍,劍尖輕點第一道赤紅劍痕。劍氣反震讓他虎口崩裂,卻也將劍痕本質映照出來——赫然是三百六十種焚天劍招的精簡版。
"用基礎劍式。"陸長生木劍劃出個圓弧,正是"禦"字訣起手。令人意外的是,赤紅劍痕遇到這簡單招式,竟自動退避三寸。
林沐陽福至心靈,七星重劍第七盞銀燈大亮。少年演練起劍閣石碑第十三式,樸實無華的"格"字訣。劍勢所至,七道劍痕同時扭曲,露出短暫破綻。
"走!"陸長生袖中飛出十二枚桃葉,每葉護住一人。眾人趁機穿過劍陣,身後傳來劍氣對撞的轟鳴。
古道儘頭矗立著七塊殘碑,每塊都隻剩半截。趙寒舟青木劍觸碰最近石碑,碑麵突然映出畫麵:初代祖師七弟子持劍血戰,最終劍斷人亡。最令人心驚的是,對手劍招裡分明帶著紫霄劍法的影子!
"是天衍劍宗偷學的......"程禹青藤劍纏住第二塊石碑,映出更多影像,"他們用紫霄劍法殺了紫霄弟子!"
林沐陽右臂銀燈突然射向最遠的石碑。燈光照處,浮現出祖師獨戰七峰主的場景。當白虹劍即將貫穿祖師胸口時,老人袖中突然飛出一柄木劍——與陸長生手中這柄一模一樣!
"原來如此。"莫懷遠劍典嘩啦翻動,"祖師的真正傳承是......"
話音未落,七塊石碑同時炸裂。碎石在空中組成新的劍陣,這次竟模仿起紫霄基礎十三式,卻處處逆練!
"退後!"楚雲河重劍插地,劍氣形成屏障。逆練劍陣已至,第一式"刺"變"撩",第二式"格"變"劈",看似簡單的變化卻讓紫霄眾人措手不及。
蘇晚雪冰魄劍勉強擋住三道劍氣,嘴角溢血:"他們完全洞悉了我派劍路......"
陸長生突然收劍入袖,雙手結出劍閣最基礎的起手印。沒有劍氣縱橫,隻有最純粹的劍意流轉。逆練劍陣遇到這返璞歸真的架勢,竟如雪遇驕陽,攻勢驟減。
"看好了。"宗主聲音穿透劍嘯,"紫霄劍道,從來不在招式。"
林沐陽七星重劍突然分解,七盞古燈環繞眾人。每盞燈都映照出祖師當年演練基礎劍式的身影,樸實無華卻暗合天道。
古燈光華大盛,逆練劍陣被定在虛空。趙寒舟福至心靈,青木劍劃過優美弧線——正是祖師影像正在演示的"圓"字訣。劍氣所至,碎石劍陣轟然瓦解。
"走!"陸長生桃木劍指向最後一段路。霧氣散儘,前方赫然是七峰環繞的論劍台。台中央坐著白袍老者,膝上橫著那柄名震天下的白虹劍。
天權峰主睜眼,眸中劍意森然:"陸長生,你早來了兩月。"
"既然要論劍。"宗主踏步上台,"何須擇日?"
白虹劍緩緩出鞘,劍身晶瑩如玉,卻在刃口處有個微小缺口——正是三百年前祖師木劍所留!
論劍台上落葉無聲。天權峰主並指抹過劍身,缺口處泛起漣漪:"陸九霄當年這一劍,困了我三百年。"
陸長生不答,桃木劍斜指地麵。沒有起手式,沒有劍氣外放,就像初學者第一次握劍般笨拙。
台下眾人屏息。林沐陽右臂銀燈劇烈閃爍,映照出白虹劍運行的萬千可能。突然,少年瞳孔驟縮——每當劍勢將變時,缺口處都會產生刹那停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