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上午,天狼王庭。
議事大帳內,北夷各部落的首領齊聚一堂,氣氛凝重而壓抑。
烏蘭王後一身華貴的長袍,麵容沉靜,端坐於主位之上。
下首便是氣定神閒,仿佛在自家後院喝茶的趙軒。
她的目光掃過底下神色各異的眾人,最終落在臉色鐵青的拓跋宏身上,聲音清冷而決絕,響徹整個大帳。
“今日本後召集各位,隻為宣布兩件事。”
“其一,為我北夷百年大計,今後將與大盛涼州永結同好,和親結盟。”
此言一出,底下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嗡嗡聲。
烏蘭王後視若無睹,繼續道:“其二,可汗病重,然大蒙賊心不死,乃我北夷心腹大患。”
“軍情緊急,刻不容緩。本後決定,一個月後,我北夷將出兵五萬,與涼州軍合兵一處,共同討伐大蒙!”
話音未落,她猛地一頓,銳利的目光直刺眾人。
“聯軍統帥之位,將由涼州王趙軒擔任!”
轟!
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,整個議事大帳瞬間炸開了鍋。
“王後三思啊!將五萬大軍交予一個外人,這……這萬萬不可!”
“是啊,涼州王趙軒雖勇,但他畢竟是大盛的王爺!”
“請王後收回成命!”
反對之聲此起彼伏,然而,當他們的目光觸及到那個含笑不語的年輕人時,聲音卻又不自覺地小了下去。
那可是個談笑間,就將哈丹部五萬鐵騎屠戮殆儘的活閻王。
“夠了!”烏蘭王後猛地一拍扶手,帳內瞬間鴉雀無聲。
“外人?”她冷笑一聲,“涼州王即將迎娶明月,便是我北夷的女婿,何來外人之說?”
“還是說,你們有誰的本事,比涼州王更大,能帶領我北夷勇士,擊潰大蒙鐵騎?”
她環視一圈,無人敢應。
“母後!”拓跋宏終於忍不住,霍然起身,雙拳緊握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,“你這分明是將我北夷的基業,拱手讓人!”
“放肆!”烏蘭王後鳳目含煞,“本後是奉先可汗遺誌,為北夷尋求生路!”
“倒是你,拓跋宏,違抗汗令,擅自南下,險些將北夷拖入萬劫不複之地!如今還敢在此質問本後?”
“我……”拓跋宏被噎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,凶光畢露,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烏蘭王後不再看他,直接下達了最後的命令:“此事已定,無需再議!”
“來人,傳令下去,全城籌備,明日,為涼州王與明月公主舉行大婚!”
言罷,她拂袖而去,留下滿帳或驚愕,或不甘,或恐懼的部落首領,以及一個幾欲噬人的拓跋宏。
趙軒從始至終,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隻是慢悠悠地品著杯中的馬奶酒,仿佛這一切,都與他無關。
……
第二天,天狼城一改往日的肅殺,變得熱鬨非凡。
滿城都掛上了象征喜慶的紅綢,盛大的婚宴從王庭一直擺到了城中,歡慶的樂曲響徹雲霄。
這是大盛與北夷的和親,是兩大勢力結盟的象征,場麵自然要做到極致。
宴會上,孟虎一手抓著一隻烤羊腿,吃得滿嘴流油,還不忘湊到慕容煙身邊顯擺。
“大帥,你看王爺多威風!”
“這才幾天,就把北夷這幫蠻子治得服服帖帖,連公主都給乖乖送上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