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天色剛亮。
趙軒便收拾妥當,帶著一身寒氣,領著孟虎和慕容煙,前去向北夷王後烏蘭辭行。
慕容煙眼圈微黑,顯然昨夜沒睡好,但神色間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,看得趙軒牙根直癢癢。
明月公主也跟在旁邊,神情複雜地看著趙軒和慕容煙,默然無語。
王帳內,烏蘭王後屏退左右,看著趙軒,眼神裡滿是鄭重。
“王爺,涼州軍情緊急,本後就不多留了。”
“明月跟著你,我也放心。”
“王後放心!”趙軒點頭,“涼州事了,一個月後,本王會準時回來。”
“屆時,希望我能看到一支集結完畢,隨時可以出征的五萬大軍。”
“一定!”烏蘭王後鄭重承諾。
一行人出了王帳,北夷眾臣早已在王庭外列隊等候,準備恭送。
車馬儀仗已經備好,趙軒正要扶明月公主上馬車,一道充滿敵意的身影攔在了麵前。
拓跋宏雙目赤紅,死死地盯著趙軒,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。
“趙軒!”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,“你彆得意的太早!”
“聯軍主帥的位置,我是絕不會讓出來的!”
“你給我等著瞧!”
趙軒聞言,非但沒生氣,反而笑了。
他想起昨夜與烏蘭王後的約定,看著眼前這個色厲內荏的便宜大舅子,眼神裡帶上了一絲憐憫。
“拓跋宏!”趙軒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氣輕描淡寫,“有時間在這放狠話,不如回去多關心關心自己。”
他湊到拓跋宏耳邊,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:“你先照顧好自己吧,彆一不留神,連家都被人偷了,那可就不好看了。”
說完,趙軒不再理會他,轉身扶著明月公主登上了馬車,在一眾涼州親衛的簇擁下,絕塵而去。
隻留下拓跋宏一個人,僵在原地,臉色由紅轉白,再由白轉青。
趙軒這話是什麼意思?警告?還是……威脅?
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中瘋狂滋生。
難道說,趙軒在王庭留了後手?
還是說……自己的母後,已經背著他,和趙軒達成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交易?
拓跋宏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。
他猛地回頭,望向不遠處同樣前來送行的烏蘭王後,眼神中充滿了驚疑與戒備。
……
趙軒歸心似箭,一行人快馬加鞭,日夜兼程,數日後便返回了涼州城。
涼州王府還在熱火朝天地建造中,趙軒便暫時將辦公地點設在了原來的總督府。
剛踏入議事大堂,一股壓抑而沉重的氣氛便撲麵而來。
諸葛明、傅青山、羅成、韓江等一眾文武早已在此等候多時。
大堂中央,還站著一個身穿便服,麵容憔悴的青年。
他看到趙軒進來,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,立刻重重地磕下頭去,聲淚俱下。
“罪民李承風,叩見王爺!”
“求王爺發發慈悲,出兵救救我父親,救救那三萬袍澤弟兄!我給您磕頭了!砰!砰!砰!”
他以頭搶地,額頭很快便一片血肉模糊,聲音淒厲,聞者傷心。
趙軒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,掃向堂下眾人。
“都說說吧,大家有何看法?”
話音剛落,性子最急的孟虎第一個站了出來,聲如洪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