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三這個混賬!他這是要將我大盛的江山拱手送人嗎!”
大皇子趙瑞第一個跳了出來,他又驚又怒,滿臉痛心疾首。
“父皇!”二皇子趙朗也站出來道,“兒臣請旨,立刻下令,革去趙軒涼州王爵位,將其押解回京,明正典刑!以儆效尤!”
“臣附議!”戶部尚書劉讚緊跟著出列。
“涼州乃我大盛西北門戶,趙軒身為涼州王,不思守土安民,竟敢擅離職守,致使門戶洞開,引狼入室!”
“此等行徑,與叛國何異?”
兵部尚書陳珪也站了出來,義正辭嚴:“陛下,趙軒此舉,名為馳援,實為逃竄!”
“他定是懼怕大蒙兵威,不敢在涼州正麵迎敵,才想出這等丟車保帥的無恥之計!”
“隻是他丟的,是我大盛的城池,保的,是他自己的性命!”
“棄城而逃,置滿城百姓於不顧,此為不仁!”
“孤軍深入,將數萬將士帶入絕境,此為不智!”
“致使國門洞開,社稷蒙羞,此為不忠不孝!”
一時間,大皇子與二皇子黨羽你方唱罷我登場,口沫橫飛,一頂頂駭人聽聞的大帽子,不要錢似的往遠在千裡之外的趙軒頭上扣。
他們將趙軒描繪成一個膽小如鼠、愚蠢透頂、為了一己之私,不惜葬送國家利益的千古罪人。
朝堂之上,攻訦之聲不絕於耳,仿佛趙軒已是板上釘釘的罪人,隻待皇帝一聲令下,便要遺臭萬年。
“夠了!”
一聲沉悶的喝止,來自武將隊列之首。
大將軍慕容正麵色冷峻,站了出來,環視著那些慷慨激昂的文臣,眼神猶如在看一群聒噪的蒼蠅。
“戰事未明,勝負未分,諸位大人便在此急著給一位鎮守邊關的皇子定罪,不覺得太過可笑了些嗎?”
劉讚冷笑一聲,反唇相譏:“大將軍此言差矣!事實俱在欽差的密折之中,白紙黑字,難道還有假不成?”
“涼州被圍,主帥遠遁,此乃鐵一般的事實!”
“莫非大將軍覺得,憑涼州那兩萬守軍,能擋住五萬如狼似虎的蠻族鐵騎?”
“能不能擋住,要打過才知道。”慕容正的聲音依舊平靜,卻帶著一股沙場宿將的沉穩。
“兵法雲,虛則實之,實則虛之。”
“戰場之上,瞬息萬變,豈是諸位坐在廟堂之上,靠著一張嘴就能斷定的?”
“哼,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我看他趙軒是野心膨脹,將在外君命皆不受了!”
趙瑞陰惻惻地說道,“大將軍如此為他辯駁,莫非是因他即將成為您的女婿?”
“這等徇私之情,可不是為臣之道啊!”
“你!”慕容正虎目一瞪,一股淩厲的殺氣瞬間彌漫開來,嚇得趙瑞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。
金鑾殿上的氣氛,已是劍拔弩張。
“都給朕閉嘴!”
一聲雷霆震怒,從龍椅上傳來。
慶帝猛地一拍龍案,發出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整個大殿都為之一顫。
他站起身,臉色鐵青,胸口劇烈地起伏著,一雙鷹目掃過下方爭吵不休的臣子,充滿了帝王的怒火。
“吵!吵!吵!國難當頭,爾等不思如何解救危局,卻在這裡拉幫結派,攻訐異己!”
“朕養你們,就是為了看你們在這裡演猴戲的嗎!”
皇帝一怒,伏屍百萬。
方才還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,瞬間噤若寒蟬,齊刷刷跪了一地。
“父皇息怒!”
“陛下息怒!”
慶帝滿臉怒容,恨鐵不成鋼道:“那個逆子!朕給他兵,給他錢,讓他去鎮守涼州!”
“他倒好,把涼州當成了自家後院,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