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看著他，眼中，充滿了不解和迷茫。
“我們，是草原的狼。”
拔都汗的聲音，沙啞而乾澀。
“狼，在遇到比自己更強大的猛虎時，是不會去硬拚的。”
“我們會，暫時退卻，躲在暗處，舔舐傷口。”
“然後，等待時機，給予敵人，最致命的一擊！”
他的眼中，重新燃起了一絲光芒。
那是一種，充滿了仇恨和瘋狂的光芒。
“傳令下去。”
“所有部落，放棄所有牧場，放棄所有牛羊，化整為零，全部退入狼居胥山深處！”
“我們，不跟他們打了。”
“本汗，要跟他們，耗！”
“那涼州王不是喜歡打嗎？本汗，就把這片草原，讓給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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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倒要看看，他那十幾萬大軍，人吃馬嚼，一天要消耗多少糧草！”
“草原，是我們的家！我們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，每一條河流！”
“而他們，是外來者！”
“用不了多久，他們就會因為糧草耗儘，不戰自潰！”
“到那時，就是我們，反擊的時刻！”
拔都汗的臉上，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。
他承認，自己打不過趙軒的軍隊。
但是，他自信，可以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，把趙軒，活活拖死在這片廣袤的草原上。
然而，他話音剛落。
帳篷門口，一個蒼老而虛弱的聲音，響了起來。
“大汗……您這個法子，恐怕……行不通啊。”
眾人回頭望去。
隻見，大蒙的國師薩瑪，拄著一根拐杖，顫顫巍巍地，走了進來。
他的臉色，比拔都汗還要憔悴。
“國師？”拔都汗皺了皺眉，“你這是什麼意思？”
薩瑪歎了口氣，緩緩說道。
“大汗，您以為，那涼州王，是個隻懂得打仗的莽夫嗎？”
“您錯了。”
“他，比草原上最狡猾的狐狸，還要狡猾。”
“根據我得到的情報，那十幾支涼州軍，每到一處，都會將我們部落的牛羊，儘數掠走，作為軍糧。”
“他們，這是以戰養戰！我們根本，耗不過他們！”
“什麼！”
拔都汗聞言，如遭雷擊，整個人，都愣在了那裡。
以戰養戰？
這個涼州王，竟然，連他最後的退路，都給算到了？
一種前所未有的，深深的無力感，湧上了他的心頭。
他第一次，感受到了，什麼叫做，真正的絕望。
“那……那我們，該怎麼辦？”
拔都汗的聲音，帶著一絲顫抖。
他看著眼前的國師，仿佛在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薩瑪的眼中，閃過一絲決絕。
“大汗。”
“單憑我們自己，已經，無法對抗那個魔鬼了。”
“我們，需要盟友。”
“草原上，並非隻有我們大蒙……”
“我們，必須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，共同對付那個趙軒！”
“盟友？”拔都汗的眼中，閃過一絲掙紮和不甘。
他，是大蒙的可汗，是這片草原上，公認的霸主。
現在，卻要他去向那些曾經向他俯首稱臣，甚至是他看不起的部族，低頭求援？
這比殺了他，還要讓他感到屈辱。
“大汗！”
國師薩瑪看出了他的猶豫，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。
“都到這個時候了，您還在乎那點可笑的尊嚴嗎？”
“您看看我們現在，像什麼？一群被打斷了脊梁的喪家之犬！”
“再不想辦法，用不了三個月，我們大蒙，就會從這片草原上，被徹底抹去！”
“到那時，尊嚴，又有什麼用？能當飯吃嗎？”
薩瑪的話，如同一記記重錘，狠狠地，砸在拔都汗的心上。
是啊。
都快要亡國滅種了。
還在乎什麼狗屁的尊嚴？
活著，才是最重要的。
隻有活著，才有機會，報仇雪恨，逆轉翻盤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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