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雙目赤紅,狀若瘋魔,指著信,氣得胸膛劇烈起伏。
“噗!”
一口鮮血,猛地從他口中噴出,染紅了身前的龍案。
“陛下!”
“父皇!”
大殿瞬間亂作一團。
慶帝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向後倒去,徹底昏死過去。
他與趙軒之間,那層名為父子的最後遮羞布,在這一刻,被徹底撕碎。
剩下的,隻有不死不休!
慶帝醒來的時候,人已經在寢宮的龍床上。
太醫、宮女、太監跪了一地,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咳咳……”
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,又是一口腥甜湧上喉頭。
“都給朕滾出去!”
慶帝嘶啞著聲音咆哮道。
眾人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。
寢宮內,隻剩下慶帝和心腹太監李全。
“逆子……那個逆子……”
慶帝躺在床上,雙目無神地望著床頂的流蘇,嘴裡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字。
被當著文武百官的麵,如此羞辱,如此威脅!
這是他登基以來,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!
這口氣,他咽不下!
“陛下,息怒啊。”李全端著一碗參湯,小心翼翼地湊上前,“龍體要緊。”
“息怒?”慶帝猛地坐起,一把打翻了李全手中的參湯。
滾燙的湯汁濺了李全一手,他卻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。
“朕的臉,都被那個逆子踩在腳底下摩擦了!你讓朕如何息怒?!”
慶帝雙眼通紅,如同受傷困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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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朕要殺了他!朕一定要殺了他!”
“可是陛下……”李全跪在地上,顫聲道,“秦王殿下如今手握重兵,更有那能平山的火炮,強攻……強攻不得啊!”
“朕知道!”慶帝怒聲嘶吼,“朕知道打不過他!”
“可朕是天子!是大盛的皇帝!”
“豈能被這個逆子如此踐踏羞辱?!”
寢宮內,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慶帝的胸膛劇烈起伏,羞怒、不甘、恐懼、無力……
種種情緒在他心中交織,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。
突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麼,眼中猛地爆射出一道精光。
“對!朕有辦法了!”
他死死地盯著李全,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、殘忍的笑容。
“他趙軒的兵是厲害,他的火炮是能平山!”
“可他的兵,要不要吃飯?”
“他涼州數十萬軍民,要不要吃飯?!”
李全心頭一凜,瞬間明白了慶帝的意思。
“陛下英明!”
“英明?”慶帝冷笑一聲,“朕要讓他知道,誰才是這個天下的主宰!”
“他趙軒再厲害,也得靠朕的子民,靠中原的糧食養活!”
“朕要斷他的糧!朕要讓他知道,沒了朕,他什麼都不是!”
“傳朕旨意!”
慶帝的聲音,變得無比冰冷。
“召清河崔氏、滎陽鄭氏……所有世家家主,立刻入宮見朕!”
“朕要他們,帶頭執行對涼州的糧食禁運!”
“從今天起,一粒米,一滴油,都不許流進涼州!”
“再下一道聖旨,昭告天下!”慶帝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。
“凡大盛子民,無論商賈,無論百姓,膽敢向涼州販賣一粒糧食者,皆以謀逆罪論處,滿門抄斬,株連九族!”
“朕就不信,他趙軒的兵,還能不吃飯不成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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