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國子監裡的人就逐漸多了起來。
因為早些時候趙軒在京城之中張貼了皇榜,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。
於是在今天,不少的百姓都來到了國子監的外麵,一個個伸長脖子往裡麵瞧著。
因為他們並不被允許進來的緣故,所以隻能翹首以盼。
“誒,你們說今日是陛下贏還是衍聖公贏啊?”
“開玩笑,當然是陛下了,陛下果毅勇敢,智勇雙全,衍聖公算什麼?”
“我讚同這位仁兄的話,隻是若是陛下真的贏了,那我們以後是不是真的要摒棄儒道了?”
“這我也不知道,或許陛下有自己的打算吧。”
“再說了,這格物新學我也了解過,並沒有他們說的那般如同洪水猛獸。”
“我反而覺得裡麵有不少的道理,和儒道完全不一樣。”
……
就在外麵人議論紛紛的時候,趙軒和孔文淵已經來到了國子監的中心廣場之上,這裡今日搭了一個擂台,是為此次的論道而準備的。
二人來到擂台之上,不少人都抬頭一臉希冀的盯著他們。
孔文淵對著趙軒拱了拱手後,開了口。
“陛下博覽群書,想必也明白這論道講究的是雙方的道理,而非身份,若是待會兒臣有什麼話語上的不妥之處……”
趙軒明白他的意思,微微一笑。
“衍聖公但說無妨,今日本就是說好的論道,朕恕你無罪。”
有了這句話,孔文淵鬆了口氣,隨後點了點頭。
“既如此,那便開始吧。”
他話音落下不遠處的學士就將一炷香給點上了,意味著香燒儘,不論此次論道的結果如何都結束了。
隨後,趙軒就瞧見麵前的老者彈了彈袖子,做出了請的姿勢來。
瞧見他的動作,趙軒淡然一笑,旋即拋出了一個疑問。
“衍聖公,朕想知道什麼叫做道?或者說道是什麼?”
聽聞此話,孔文淵不慌不忙的捋了捋胡子,緩緩開口。
“道本義為道路,意為引導,導向,通往一切的通路。”
“在儒學之中道為道德規範,如朝聞道,夕可死矣,由此可見,道乃是儒家的根本!”
“而道是什麼,則涵蓋較廣,法則,規律,本原皆為道,這便是道了。”
“儒學之中向來提倡天人之道,即天道有其自生規律,不會因某位禦史大夫的仁德而存在,也不會因暴君亂政而消亡。”
“若順應天道,以治世之道應對,則天下太平,百姓安居樂業。”
“若違背,則凶險禍患,民生凋敝,以至亡國滅種!”
“陛下,我大盛王朝已存在五百多年,曆朝曆代君王無一不遵循人與自然之規律,使其綿延至今。”
“鐵路,工廠等均是外物,隻是器罷了,如何能夠以正國本?”
“那泰西之人憑借外物來達成一切,往往內裡空洞,無所托,陛下執意那格物之理未免有些棄祖宗宗法與不顧了。”
“若是繼續下去,隻怕是舉國震動,內裡虛浮,長此以往下去,怕是我大盛將亡矣。”
這番話一出,在場不少的學士都是一致的點了點頭,十分讚同孔文淵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