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不信殺蟲劑的，但是還是要實驗一下，實驗完再去打周瑾的臉。
全息屏上跳動的數據讓他的手劇烈顫抖，褐色液體潑灑在純白實驗服上。
“不可能...”他死死盯著培養皿中抽搐的蟲族樣本。那些浸泡在淡金色液體中的節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溶解，神經突觸監測儀發出死亡尖嘯。
助手跌跌撞撞衝進來：“博士！軍部送來的二十箱不明液體——”
“閉嘴！”卡洛斯一拳砸在緊急通訊按鈕上，“給我接議會！立刻！馬上！”
與此同時，甲叮叮正躺在自己買的γ3行星的草原上。這裡的天空泛著紫羅蘭色，改良後的除蟲菊在微風中搖曳成金色波浪。她咬著一根草莖，看周瑾穿著沾滿機油的工裝褲調試灌溉機器人。
“周瑾。”她突然翻身坐起，“你說那些老古董看到實驗數據會是什麼表情？”
銀色扳手在空中劃出拋物線，精準砸中卡住的齒輪。周瑾頭也不抬：“我讓副官在快遞箱裡放了全息投影儀，循環播放殺蟲劑使用教程。”
甲叮叮笑得在草地上打滾：“你居然在箱子裡刻"建議配合智商使用"？”
“準確說是"建議配合基本邏輯能力使用"。”周瑾終於直起腰，沾著油汙的手套捏住她的臉頰，“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，殺蟲劑搖晃三下比寫三萬字的申請報告有用。”
他們的笑聲被突然彈出的緊急通訊打斷。聯邦總統的全息影像出現在草地上，身後是亂作一團的議會大廳。
“甲女士！周元帥！”總統的領帶歪到肩膀，“請立刻開通星際直播！科學院證實殺蟲劑有效，現在全人類需要看到——”
甲叮叮拿出n份文件，說：“我做為聯邦一員，我上報了，很多很多次，但是你們不理我，周瑾同樣上報，你們說周瑾為了他的小情人昏了頭，你們國會和軍方連發四十七份份授權書，叫我自己生產。”
聯邦總統看到這些授權後，整個人都無語了，這下怎麼玩？
他們千辛萬苦找到了周瑾之前給的配方，科學院有了這些配方，但是生產出來的，就是比甲叮叮的殺蟲劑效果差一半。
打，彆開玩笑了，十一個軍團，第三、六、九是最強的軍團，三家聯合起來，可以和剩下的八個軍打個平手。
隻能和談。
“叮叮。”周瑾按住她亂晃的手，軍靴碾碎全息投影儀，“總統先生，第三軍將在二十分鐘後召開新聞發布會。不過...”他露出惡魔般的微笑，“鑒於聯邦之前的表現，這次直播需要付費觀看。”
當夜，星際網絡流量創下曆史新高。
“女士們，先生們，各位媒體朋友們。”
周瑾站在第三軍總部新聞發布廳的台階上，身後是二十個密封的銀色貨箱，每個都印著醒目的黃色閃電標誌。全息攝像機環繞著他，將畫麵實時傳輸到星際網絡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今天我們不開發布會。”他露出一個標準的軍式微笑，“我們開拍賣會。”
新聞廳裡頓時一片嘩然。前排的軍方記者差點摔了記錄儀，後排的商業媒體則瘋狂調整鏡頭焦距。甲叮叮坐在後台監控室，通過屏幕看著周瑾表演——這個男人穿上軍裝是鐵血元帥，脫下軍裝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奸商。
“第一批"黃閃電"殺蟲劑，二十箱，每箱一百支濃縮原液。”周瑾打了個響指，全息投影展開產品參數，“稀釋比例11000，對工兵級蟲族致死率100，王族蟲族85，女王級...”他故意停頓，“看濃度。”
科學院的代表猛地站起來：“周元帥！這是戰略物資！應該交由聯邦統一分配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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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瑾連眼皮都沒抬：“在過去的半年裡麵，聯邦軍需部文件編號s7765，明確表示"該產品未經科學驗證，請申請人自行處理"。”他轉頭看向鏡頭，“我們第三軍一向服從命令。”
甲叮叮在後台捂嘴笑得發抖。這份文件是三個月以來陸陸續續收到的回複，周瑾當時氣得捏碎了一整個合金茶杯。
“起拍價，每箱一億星幣。”周瑾的聲音傳遍整個星際網絡，“隻接受前線部隊、邊境殖民地或獨立科研機構的申請。聯邦核心星域的商業集團...”他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，“暫時排隊。”
競價幾乎立刻開始。第七邊境殖民地的代表直接舉牌五億，第九軍的采購官差點撲上主席台。甲叮叮看著價格在十分鐘內飆到每箱二十億，而周瑾依然麵不改色地站在那兒，像個優雅的拍賣師。
直到一個全息通訊強行切入軍方頻道。
“周瑾！”聯邦國防部長的影像出現在半空，臉色鐵青，“你這是在破壞星際防禦體係！”
全場瞬間安靜。周瑾整理了下袖口，抬頭時眼神銳利如刀：“部長閣下，第三軍過去六個月提交了四十七份戰報，每一份都附有殺蟲劑使用數據和戰場錄像。”他走向最近的貨箱，單手掀開箱蓋，“而軍科院回複是什麼？"建議進一步驗證"？”
他取出一支金色安瓿瓶，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。
“今天，我們換種驗證方式。”
全息畫麵突然切換，顯示出一處荒廢的采礦站——正是上周發現蟲族巢穴的γ92區。鏡頭拉近，可以清楚地看到數百隻工兵蟲族在巢穴外巡邏。
“現場直播，距離第三軍總部0.5光年。”周瑾將安瓿瓶裝入一個微型無人機，“諸位請看——”
無人機劃破天際，在蟲族巢穴上空精準炸開。金色霧氣如細雨般灑落，接觸到霧氣的蟲族瞬間僵直，甲殼上冒出青煙。短短三十秒，整個巢穴陷入死寂。
新聞廳裡鴉雀無聲。國防部長的全息影像張著嘴，像是突然忘了台詞。
“現在。”周瑾拍了拍手，侍從官立刻端上一個精致的禮盒，“特彆拍賣品——編號001的"黃閃電"原型劑，附贈甲叮叮女士手寫的分子式便簽。”
競價屏上的數字開始瘋狂跳動。
“周瑾。”甲叮叮通過耳麥聯係他，“第六軍報價不是原價嗎？”
他假裝整理領帶，實際上按了下隱藏的通訊鍵：“頭一批給了原價了，再說了，他們的軍費一年這麼多，憑什麼呀？舅舅說用三顆農業星換最新配方授權。”
甲叮叮吹了個口哨。這三顆星球正好在甲叮叮剛買的星係旁邊。看來甲叮叮的草藥種植園能擴建了。
科學院的代表突然衝上台：“周元帥！我們願意出雙倍價格購買全部庫存！”
周瑾露出遺憾的表情：“抱歉，前五箱已經成交了。”他指了指正在簽合同的幾位邊境代表，“不過...”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數據卡，“進階配方專利在這裡，起拍價——”
“一百億！”科學院的人幾乎是撲了過來。
甲叮叮在後台笑得前仰後合。這群人一個月前還罵甲叮叮是“江湖術士”的學術權威，現在爭搶配方的樣子活像餓了三天的野狗看見肉骨頭。
拍賣會持續了整整三小時。最終，二十箱殺蟲劑以均價三十五億成交，配方專利則被聯邦科學院以一千兩百億的天價拍走——用周瑾的話說，這是為之前的不作為交的“智商稅”。
“最後一件拍品。”周瑾突然提高音量，全場立刻安靜下來。他朝後台招了招手，甲叮叮歎了口氣，理了理頭發走上台。
“甲叮叮女士的獨家專訪權。”周瑾攬住甲叮叮的肩膀，笑得像隻狐狸，“起價十億，每次加價不少於一億。”
甲叮叮狠狠踩了他一腳，但為時已晚——競價屏已經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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