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相信也得信。"周瑾係好領帶，眼神銳利如刀，"我們提供的證據鏈足夠完整，更何況——"他從保險箱取出一份燙金文件，"新能源技術的專利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由霍氏和周氏共同持有，蘇暖偷的不過是一堆廢紙。"
四九城公安局經濟犯罪偵查科的審訊室外，霍臨川正倚在走廊牆邊抽煙。他今天一反常態地穿了身正式西裝，連那頭總是隨意散落的黑發也梳得一絲不苟，看起來完全不像傳聞中那個乖戾的港城太子爺。
"來了？"他瞥見周瑾和甲叮叮，掐滅煙頭，"蘇暖在裡麵哭訴我如何威脅她，說如果不偷到招標書就要把她送進監獄。"他嗤笑一聲，"編故事的能力倒是一流。"
周瑾將公文包遞給一旁的律師："王隊呢？"
"在裡麵看我們提供的監控視頻。"霍臨川整了整袖口，突然對甲叮叮微微頷首，"甲醫生，咖啡廳那段表演很精彩。特彆是你假裝掙紮的那段——連我都差點信了。"
甲叮叮平靜地回視："彼此彼此。你在晚宴上那副對我"很感興趣"的樣子，也演得很到位。"
霍臨川大笑，引得走廊裡的警員紛紛側目。笑聲未落，審訊室的門開了，一位麵容嚴肅的中年警官走了出來。
"周總，霍總。"王隊長眉頭緊鎖，"情況有些複雜。蘇暖提供了與霍總的通話記錄和轉賬憑證，堅稱是受霍總指使。你們有什麼要補充的？"
周瑾與霍臨川交換了一個眼神，後者從內袋掏出一個u盤："王隊，這裡有段視頻可能對案情有幫助。"
視頻在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播放，畫麵中赫然是霍臨川與周瑾在一個私人會所的密談。日期顯示是三個月前，也就是新能源項目剛剛啟動的時候。
"......蘇暖在港城的行為已經越界了。"視頻中的霍臨川麵色陰沉，"她利用霍家的資源威脅生物科技公司的張教授，差點鬨出人命。"
周瑾點頭："我這邊查到她在四九城也有類似動作。王氏集團的技術總監上個月突然辭職，據說是收到了恐嚇信。"
"所以？"霍臨川挑眉，"合作？"
"合作。"周瑾舉起紅酒杯，"表麵競爭，實際聯手。新能源技術我們各占50專利，引蛇出洞。"
視頻結束，會議室裡一片寂靜。王隊長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："所以這次招標......"
"是個幌子。"周瑾接過話頭，"我們早就取得了核心技術專利，招標隻是為了引出內鬼。蘇暖隻是其中之一，我們懷疑還有其他人。"
甲叮叮適時地遞上一份文件："這是咖啡廳的完整監控和錄音分析。蘇暖使用的藥物經檢測為ghb，一種常見的迷奸藥成分，足以構成故意傷害。同時，她誘導我竊取商業機密的行為已經構成商業間諜罪。"
王隊長翻閱著文件，眉頭漸漸舒展。
突然，他抬頭看向霍臨川："霍總，蘇暖提供的那些證據......"
"偽造的。"霍臨川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，"通話記錄可以技術合成，轉賬憑證也是她經手項目時正常的工作往來，我已經叫我的財務團隊過來提供完整流水。我這個人在商場上雖然瘋癲，但是我沒有違法過，法律是我的底線。"
兩個小時後，案情終於明朗。警方確認了周瑾和霍臨川提供的證據鏈，蘇暖的指控被判定為誣陷。
霍臨川對王隊說：“我能見見蘇暖嗎？”
王隊想了一下，點點頭。
霍臨川站在審訊室門口，修長的手指搭在門把上停頓了幾秒，才緩緩推開門。蘇暖坐在冰冷的金屬桌前，聽到聲響抬起頭，紅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。
"為什麼？"霍臨川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的。他拉開椅子坐下，昂貴的西裝袖口擦過桌麵，發出細微的聲響。"我給你的還不夠多？"
蘇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，她突然扯出一個淒厲的笑："婚前協議！你口口聲聲說愛我，卻讓我簽那種東西！"她的聲音在空蕩的審訊室裡回蕩，"還有我父母...他們隻是犯了點小錯，你明明有能力救他們！"
霍臨川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。他傾身向前，手肘撐在桌麵上："蘇暖，你父親挪用上市公司資金超過二十億，母親參與內幕交易，還做了很多刑事案。這不是小錯，是刑事犯罪。"他的指節敲擊著桌麵，"你以為我沒試過？我找了最好的律師團隊，交了所有能交的罰款——但法律不是兒戲！"
"借口！"蘇暖猛地站起來，手銬嘩啦作響，"以霍家的權勢，明明可以..."
"可以什麼？"霍臨川突然提高音量，嚇得門口的警察都探頭看了一眼，"讓法官枉法？讓監管機構裝瞎？"他冷笑一聲，"看來你從來不了解我。我是霍家人，我霍臨川做事再瘋，也從不踐踏法律底線。"
蘇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，跌坐回椅子上。審訊室頂燈慘白的光照在她臉上，顯出幾分猙獰："那甲叮叮呢？你明明對她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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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那是演戲。"霍臨川打斷她，從西裝內袋抽出一支煙，想起場合又塞了回去，"為了引你上鉤。從你給張教授下毒那天起，我就在等這一天。"
蘇暖的臉色瞬間慘白。她嘴唇顫抖著："你...你都知道？"
"港城醫院的監控錄像，你雇的那個護士的證詞，還有你賬戶異常的轉賬記錄。"霍臨川的眼神銳利如刀，"我留著這些證據，就是在等你自己跳進坑裡。"
審訊室外，甲叮叮透過單向玻璃看著裡麵的一切。周瑾站在她身側，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腕："看不懂？"
"嗯，看不懂霍臨川。"甲叮叮搖頭，眼神清明，她轉向周瑾，"我隻是在想，霍臨川明明可以早點揭發她..."
"因為證據不足。也因為霍臨川愛她。"周瑾低聲解釋，"張教授被搶救回來後失憶了，關鍵證據鏈斷裂。霍臨川隻能用這種方式讓她自投羅網。"
這時，審訊室裡的蘇暖突然歇斯底裡地大笑起來："霍臨川！你以為你贏了？"她瘋狂地扯著自己的頭發，"我早就把新能源技術的核心參數賣給了境外公司！你們的研究成果現在一文不值！"
霍臨川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，點開一段視頻。畫麵裡是蘇暖在酒店房間用電腦傳輸文件的清晰影像，但文件內容赫然是一份偽造的假數據。
"不可能！"蘇暖撲向手機，"我明明..."
"你偷的是我們故意準備的錯誤參數。"霍臨川收回手機，站起身整理西裝，"順便告訴你，真正的技術專利昨天已經在三十八個國家完成注冊。買家很滿意，剛剛打來了第二筆款。"
蘇暖徹底癱軟在椅子上，像一隻被戳破的氣球。
霍臨川走到門口，最後回頭看了她一眼："對了，你賣給境外勢力的行為已經構成危害國家安全罪。這次，是真的沒人能救你了，暖暖，我給你多少次機會？為什麼你會一次都不珍惜？"
走廊裡，甲叮叮看到霍臨川出來時眼眶發紅。這個在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，此刻用力眨了眨眼睛，才走向等在一旁的律師團隊。
周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："去喝一杯？"
霍臨川搖搖頭，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："不了，港城還有事。"
他看向甲叮叮，突然鄭重地鞠了一躬，"甲醫生，這次多謝配合。"
甲叮叮微微頷首："合作愉快。"
當霍臨川的背影消失在警局走廊儘頭時，甲叮叮輕聲問："他會好起來嗎？"
周瑾攬住她的腰，帶著她往外走："會的。霍臨川最大的優點就是，永遠知道怎麼讓自己過得更好。"
夜色已深，警局外的銀杏樹下停著周瑾的勞斯萊斯。